只说郑屠方才出得州府衙门,便有见机得快的门子,飞也似的赶往了郑屠的府上去报喜。这凡是升任衙门听差,多少有些赚头,更不消说是做了都头。便有门子专门探听这些事情,一有晋升的,便前去各家各户报喜,也好得些赏钱。
苍头这才免得有些失态,方才放慢了步子,从速了几步,才远远的站着回话,笑道:“好叫大娘得之,方才那州府衙门的门子过来了,要向大娘讨些喜钱呢!”
只说这日惠娘得了一块好鹿皮,便要做双鞋子与郑屠,正在寻些针线,便听得门口的苍头慌镇静张的过来,尽管叫道:“大娘,丧事,丧事来了!”
郑屠听他说得好笑,不由大笑道:“你这厮,倒也学得这般油腔滑调了。这都头本来便是没得品级的,哪敢随便令人下跪?”说罢,只踢了一脚,便往前走,入了铺子的里间,两人坐下。
郑屠点头,心中却暗自策画,如果本身在这城外买处庄子,也省的在这城内束缚着。当下与李响闲话几句,便要告别出门,待到门口,忽有想起一事。又回回身叮嘱李响道:“这里有个烧汤的二汉,唤作武二的,本来也是个豪杰以后。好生照拂他,今后或可大用!”
郑屠回声而去,周知州回到后衙,便见到自家的女儿月娘急仓促而来,瞥见周知州,只得一人回转,不由满心绝望道:“父亲,那郑大官人可回转了?”
“莫言等闲动兵器,兵器一起,死伤无数。现在某也日思夜想,早日剿除了五岭峰的能人,好还了这渭州朗朗乾坤,只是某坐镇渭州日久,久无战事,兵士懒惰,还要练习,如果损兵折将,还要吃那能人笑话。”种师道见了周知州,却将一干忧?也倒了出来。
如果昔日,周知州定然是欣然笑纳,只是现在事情闹的大了,起先也适应了民意,前去种相公的府上拜访,以求种相公变更军马,对五岭峰胆小妄为的能人予以剿除。
惠娘见苍头镇静模样不由笑骂道:“你也一大把年纪了,也学得那些丫头小子普通,慌镇静张的,没得一个章法。”
郑屠听了,纳头便拜倒道:“承蒙周父母看重,敢不从命?”
告别了父亲,月娘单独回到房中,只是当日场景,却仍然挥之不去。这月娘从未见过那等血腥场景,也从未见过那等豪杰,只是每日静坐遐想。常常又想起蕊娘的那首词来,当真是心乱如麻,没得个分担。想起曾与本身共磨难的蕊娘,只觉那女子清婉可儿,又有一股风骚之态,才情也是极好的,也有了想要订交的想头。只是一时候没得遁辞可供来往。
李响这日正坐在铺子里间吃茶,早有伴计来报说是郑大官人过来。便吃紧的出了里间,远远的迎着郑屠大笑道:“早前听伴计传言,直说哥哥吃那知州请了去,想来必定有些封赏才是。却不知是赏了哥哥很多银钱?”
李响闻言大喜道:“造化,哥哥端的好造化!现在却也是得了官身了。也是与那陈都头、钱都头普通无二的身份!”说罢,又摇扭捏摆的仕进威装,装腔作势道:“你等刁民,见了本官还不下跪?”
郑屠点头笑道:“虽未曾赏得一文钱,只是俺现在也算是衙门里的人了。周知州放了个都头与俺做,俺也就答允下来,想必过两日便要唤俺去听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