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说徐懋功恐王簿两个不能建功,本身带领一枝人马,赶到令媛堡来。岂知罗士信已用计破了,城内军民不分老弱,把他杀个一空,懋功深为感喟。王簿亦已到得虎牢,将精兵一千,改扮了郑国灯号,夜间赚开城门,把一个王行本在睡梦中捆缚去了,早已占有了城。虎牢、洛阳险要二处,俱为唐家占住,懋功不堪之喜,对王簿道:“此地虽定,但王世充差代王琬、长孙安世去求窦建德,未知建德可允发多少兵来助他;我且将二兄之功,报知秦王,看他作何计算。”
时秦王已在大寨,小校报说,拿得夏王窦建德来。众将不信,秦王亦不觉得然。只见杨武威与白士让,押了建德,直至中军;世人瞥见,果是夏王建德。他也不跪,秦王见了笑道:“我自征讨王世充,与汝何干,却越境而来,犯我兵锋?”建德也没得说,说几句诨话道:“今不自来,恐烦远取。”秦王又笑了一笑,问杨、白二将:“如何便拿住了他?”白士让道:“到是柴郡马率领娘子军赶杀他来到牛口谷,柴郡马杀了前去,他就潜躲在芦苇中,被我们瞥见拿住,应了官方豆入牛口,势不能久之谣。”秦王笑了一笑,叫监在后寨。
垂衣河北尽悠游,何事横戈浪结仇?
此时建德部下被拿的,有五万余人。秦霸道:“杀之可惜,不如放了,任他们回转乡里。”众将恐放还又与我为敌。徐懋功道:“窦建德也是草泽豪杰,有众二十万,败亡至此,那一个还敢收合来与我们战?放去正使他传殿下恩威,山东河北可不战而自下了。”诸将皆心折其言。秦王心下转道:“柴绍佳耦既统兵到此,为甚不来相会,莫非被建德余党赚去?”忙差人问前队将士,有的说过去洛阳去了,秦王便不再问,因对懋功说道:“我在这里清算军马;卿同诸将先往洛阳,烦到乐寿,清算了夏国图籍,安抚了郡县,敏捷到洛阳来汇合。”懋功领命。到次日,即便带领本身人马起家。不一日到了乐寿。懋功即传令箭一枝与王簿,叫他晓谕军士:不准妄戮一人,不准滋扰百姓,违者立斩示众。乐寿城中百姓,一闻夏王的凶信,只道唐兵来,不知如何扰坏处所,岂知徐智囊约法严明,安抚黎庶,井井有条。是以市廛老幼,各各欢乐,迎于门路。懋功进城来,将府库翻开,查点明白,又将仓廒尽开,召几个耆老,叫他们报名给领官粮,施助穷黎。那五六个耆老,伏地而泣道:“夏国治国,节用爱人,庇护赤子,时沐恩泽。今彼一旦失国,我侪小民,如丧考妣,又安忍分离其储备?今蒙将军到郡安抚百姓,秋毫无犯,实出望外;愿留此积储,以放逐饷,则乐寿虽不沾其惠,亦感将军之德矣。”懋功点头称善,便将堆栈还是封好,来到建德宫中;只见朝堂一个纱帽红袍的官儿,面色如生,向西缢死在梁上,粉墙上有绝句一首道:
夏祭酒凌敬题
懋功知是这家,便排闼出来,只见一个孺子,出来讲道:“朱紫请坐,家师就出来。”懋功坐了片时,见一个方巾阔服的人,掀帘走将出来。懋功定睛一看,不觉鼓掌笑道:“我说是谁,本来贾兄在此!”贾润甫笑道:“弟今早课中,已知智囊必到此地,故回绝了占卦的,在此相候。”大师叙礼过,润甫携着懋功的手,到里边去,在读易轩中坐定。润甫道:“恭喜智囊,功成名立,将来唐家佐命功劳,第一个就要算智囊了。”懋功道:“吾兄是旧友知己,说甚佐命功劳,不过完平生之志罢了。”说了茶罢,只见里边捧出酒肴来,懋功欣然不辞,即便把盏。润甫道:“智囊军旅未闲,何暇到此荒村?”懋功将擒窦建德战阵之事,并齐善行荐了他去管理乐寿的话,说了一遍。润甫浅笑了一笑道:“弟自魏公变故,此心如同槁木死灰,久绝名利,满拟觅一山川之间,渔樵度日;不料逢一怪杰,授以天赋数学,奇验惊人。弟思此事,原可济人利物,何妨借此以毕余生,不料又被兄访着。”懋功道:“恰是兄的才识经济,弟素所佩服;但星数之学,未知何人传授,乞道其详。”润甫道:“兄请饮三大觥,待弟说来,兄也要恋慕。”懋功举杯,连续饮了三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