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思见中宗去了,把椅子移近了韦后,名虽掷色,免不得捏手捏脚。昭仪识相,笑道:“娘娘,妾去看看王爷来。”韦后恨不得昭仪起家去了。韦后连侍女们也都遣开,正待与三思做些活动,只见昭仪嚷将出去道:“娘娘不好了!”二人闻声,忙走开坐了,问道:“有甚么不好?”话未说完,只见中宗已在面前叫道:“武大哥,我叫婉儿陪你,临时后边阁中坐一回儿。”三思道:“此时为甚人声鼎沸?”中宗便把张柬之等五人,要斩绝张、武二氏,我再三劝他,不要侵犯于你,二张想已诛矣!三思闻声,忙双膝跪下道:“万岁爷救臣之命!”只见身上颤栗不已。韦后道:“皇爷留你在此,自有主张,何必惊惧?”说时只见很多宫奴,跑出去禀道:“众臣在外,请皇爷出去。”中宗忙叫婉儿,推三思到阁中去了,即便来到内里。本来张柬之等统兵已到中宫,刚好二张正与武后酣寝,遁藏不及,被军士们一刀一个,双双杀了。太后大惊,柬之等请太后本日迁入上阳宫,取了玺绶,来见中宗奏道:“太后已迁,玉玺已在此,众臣都在殿上,请陛下速登宝位。”中宗升殿,柬之等先献上玺绶,又将张昌宗、张易之首级呈验,然后各官朝贺,复国号曰唐,仍立韦后为皇后,封后父元贞为上洛王,母杨氏为荣国夫人;张柬之等五人,俱封为王。柬之道:“武三思一门,必欲如二张之罪诛之。前蒙陛下叮咛,只得姑免,今若仍居王位,臣等实难与为僚。”中宗听了,不得已削三思王位为司空。世人谢恩出朝。洛州长史薛季昶对五王说道:“二凶虽除,产禄犹存,去草不除根,终当复活。”五霸道:“大事已定,彼犹几肉耳,何复能为?”季昶叹道:“三思不死,我辈不知死所矣!”中宗改元神龙,尊武后号曰则天大圣天子,封弟旦为湘王,大赦天下,万民欢腾。
隔了几日,太后叫张说又问,说对如前。太后大怒,元忠贬高要尉,说流岭表,昌宗因张说不肯诬证元忠,挟太后之势,连夜要促他起家。却说张说有爱妾姓宁,名怀棠,字醒花;生时母梦人授海棠一枝,因此得孕,其诸母戏道:“海棠睡未足耶!”其母道:“名花宜醒不宜睡。”故号醒花。及归张说时年十七,姿容素净,文才敏捷。张说统统奥妙变乱,俱他掌管。一日有个同年之子,姓贾名全虚,父亲贾恪,官拜礼部尚书。全虚年方弱冠,招考来京,特来拜见张说,因见全虚幼年多才,留为书记;凡书札来往,皆彼代笔,住在家中,忽忽过了一夏,秋来风景,甚是可儿;残梧落叶,早桂飘香。全虚偶至园中绿玉亭前闲玩,劈面撞见了醒花;全虚色胆如天,竟上前深深作揖道:“小生姑苏贾全虚,偶尔游行,失于躲避,望娘子恕罪。”那醒花也不回言,答了一礼,竟望里边出来了。醒花心上思惟起来:“吾家老爷,只说贾相公文学富赡、家世贵要,并不题起他风韵秀雅,脾气暖和;看他举止温馨,决不像个落薄之人,吾今在此,固然享用,终无出头之日。”到有几分看上他的意义。全虚固然一见,并不知此是何人,又无从那边拜候,胸中时候驰念,只索付之无可如何。
三思同中宗到内书房里,只见灯烛光辉,宴已齐备,二人坐了。三思道:“我们如何样吃酒?”中宗想道:“我且卜一卦,看外廷之事如何?”便道:“掷个状元罢!”三思道:“状元虽好,只是两小我有何意味?”中宗道:“你与我老是亲戚,我请娘娘与上官昭仪出来,四人共掷,岂不风趣。”三思见说,心中大喜,道:“妙。”中宗叮咛摆布。只见韦后与上官昭仪俱素净打扮,另有一种袅娜韵致,大师坐了掷起,未几几掷,中宗就是一个幺浑纯,三人鼓掌笑道:“妙呀!状元还是殿下占着。”中宗道:“好便好,只是幺色;如果纯六,再无人夺去。”三思道:“说甚话来,一是数之始,绝妙的了,所谓一元复始,万象更新,快奉一巨觞与殿下。”中宗饮干,三人又掷。上官昭仪掷了四个四,说道:“好了,我是榜眼。”韦后道:“不要管榜眼探花,也该吃一杯;等我掷六个四出来,连殿下都扯下来。”两个在那边掷,中宗心上想:“此时初更时分,如何还不见动静;如果他们做不来,不如且放三思回家去,我今叫人去探听一回。”就叫婉儿道:“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