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喝慢着点,瞧你,脸都呛红了。”
“啊?”我一时未反应过来,待会过了意,差点一口酒便呛了出来,又硬生生咽了下去,辣得猛咳了一阵,萧独却“善解人意”的起家来为我拍背顺气。
“皇叔放心,这些手腕,我早有领教。”萧独说着,语气一凛,抬手一指,“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皇叔你看那边。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该往城中避避。”
“不敢,不敢,小人毫不敢说,小人获咎了太子,还请太子爷切勿见怪。”
正在我思虑着逃生线路之时,萧独俄然停下了脚步。
这般光亮正大,那不该是萧默派来暗害萧独的人,而应是真正的宫廷御卫。
我接过那铜钉,一看之下,便了然这些人是何人。他们俱是父皇期近位前养得一批死士,本来满是些死囚,因技艺颇好,故被选中,父皇驾崩后,他们都被我嫡母孟后支出麾下,孟后被我毒杀后,这些死士也不知所踪,现在竟然……
萧独站在原地,面朝着那花魁,仿佛是看得呆了,一动不动。
我抬眼望去,只见火线的街巷上方花灯满天,两侧酒楼林立,窗栏内倩影绰约,婀娜多姿,各色花瓣纷繁扬扬洒下来,落在潮湿泛亮的青砖石街道上,一名盛装打扮的花魁正坐在鲜花装点的人拉木辇上,缓缓行进,拨弹箜篌轻吟浅唱。
我内心暗喜,想来这小狼崽子并非真执念于我,还是喜好女子的。现下我又急于将他支开,便鼓动道:“独儿,你如果喜好,便买下她一夜,何尝不成。”
我四年未出皇宫,竟觉城墙变得如此之高,像不成超越的高山,想来是我曾站在高处看惯了足下之城,一览众山小,厥后从高处坠落深渊,表情已大大分歧。
的确,他太有动机杀萧独了。
“皇叔觉得,我该如何谨言慎行?”他侧着脸,嘴唇离我离得太近,潮湿的呼吸都吹到我耳眼里,令我打了个颤抖。萧独用手背探了探我额头,我斜目扫他一眼,谁料还未说话,却鼻子一痒,真的打了个喷嚏。萧独起家走到铺了衣服的石头边,挑了此中烤干了的一件:“皇叔,你把湿衣脱了,穿我的。”
说罢,他便忙不迭的溜了。
见我点了她,鸨母面露难色,只道她卖艺不卖身,难以对付我二人,我一听便笑了,瞥见萧独这小子心不在焉的瞧着窗外,便指了一指那款步走来的花魁。我急着将萧独支开,好与白姬筹议如何逃脱,便指了指她。
我态度非常端庄,当有如一盆冷水将他兜头泼醒,萧独却挨着我坐下了。
我闭上眼睛,心道,若今后杀回皇城,我连着这猖獗的小子也要一块狠狠整治。
我自小到大,甚么美人没见过,当天子时牌子都翻腻了,天然懒得看上一眼,啜了口酒,指名道姓地点了白家安插在这儿的白氏女子,白厉之妹白姬。
萧独大拇指上那戴着乌金镶绿猫眼石的扳指压着他腕骨,手指稍稍收紧,越旒的脸都扭曲起来。此人虽冲犯了我,我却偶然与他胶葛,便轻哼一声,提示萧独适可而止,这才见他收回了手,对越旒冷冷掷出一字:“滚。”
那越旒当即吓得面如土色,险先摔上马去,颤声道:“太,太子殿下。”
萧独将我扶起,闻言脚步一滞,疑道:“花街?”
我踌躇了一下,接过他的衣衫,揭开几近黏在身上的内衫,萧独背过身去,容我将湿透的衣物尽数脱掉,裹上他的内袍。这小子骨肉初长成,身形已比我壮硕很多,内袍也广大很多,不但袖子长了一截,便连下摆也没过了脚踝,且一上身,我才发明这是件罩在号衣外穿的纱袍,轻浮得几若透明,底子不宜单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