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萧澜与白辰等人,钟鼓之声便响了起来,后羿与曦和的金像被抬进宴庭,翡炎与诸位神官鱼贯而入,皆身着意味日冕的红衣。翡炎手执利刃,赤脚榻上铺在地上的火炭,在破阵乐中缓缓起舞。
宿在东宫?那难道往狼巢里藏?
我下了肩舆,萧独的车舆紧随厥后,碍于现在身份,我只好躬身等他,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掉队了馥华庭,只觉本身好似成了这小狼崽子的一条尾巴,他走哪我就得跟哪,坐也得坐在身边。
萧独也点了点头,一本端庄:“皇叔与我所想,不谋而合。昨日得知此事,我正想和太傅筹议此策,没想到皇叔本身却先行一步。今后父皇不在,倒好说,今晚至后几日,皇叔需与我寸步不离,移居东宫,便利以太傅身份陪侍摆布,我也好替你坦白身份。”
越了一次矩,见我与他端庄计算,便把爪子伸得更长了么?
我一愣,旋即想起萧煜的话,才反应过来。我浑身不安闲起来,可翡炎的性命捏在他手里,我很多哄着他,便干脆将另一只靴子脱了,抬起脚抻到他眼皮底下:“你若喜好,孤这只也赐你。”
“行了,拿去罢。”
翡炎是我的一只手臂,这手臂断了,很多事就办不成了。
我的目光穿过翡炎飞扬的袖摆,落到劈面如我镜像般的白辰身上,想起当年本身一身戎装,走下台阶跪到翡炎面前,等他降下神旨。翡炎一曲舞毕,我亦从回想中醒来,瞥见了身着戎装的萧澜。
“八-九分。放心,除了我,其别人辨不出来。”
我一拂袖,走了出去。见我出来,躲在屏风后窥看的侍童们一哄而散,只要一个身型高挑的,站在那儿不动,跟个石雕似的。
“皇叔是因北巡之事,才与太傅互换身份罢?”
半晌后,他才出来。
此人,如此好学,可堪重用。
萧澜被侍卫扶着坐下:“除于肖外,在坐诸位都退下,朕要亲身鞠问。”
“太子殿下,到了。”
这狼崽子心机机灵,如何不知我心中所想?
嘴唇一瞬被封得严实, 饶是呼吸也无处逃逸。我猝不及防, 心下惶恐,我的假装竟如此轻易看破?那早晨的宴会难道……
我握紧酒杯,见一名神官将萧澜拽起来,剑架住他脖子,一手指着皇后乌伽:“昏君,立即命令将这蛮人巫女杀了!魑国狼子野心,你竟心存幸运,想勉强责备与魑国维续战役!你――”
我心下难堪,不知他知不晓得这药是做何用的,视若无睹,将他扯进讲台后的书阁,逼问:“你方才如何认出孤的?就因为手?”
他神采古怪,欲言又止,我径直超出他,却被他伸手拦住了来路。
“你说得有理,是方才孤过怒了。”我放柔了口气,将帘子翻开一条缝散热,冷风习习,吹得我略微沉着下来,想起方才华得扔靴之事,只觉脸上有点挂不住。我脾气虽坏,可极少如此生机,拿靴砸人可算头一回,想开口找他讨回鞋子,又拉不下脸。
我急道:“殿下白日未习完功课,臣要去东宫催促殿下。”
里头突然响起施刑的惨叫声,于肖任刑部侍郎前是我亲身选出来的苛吏,玩起酷刑来别出机杼,花腔百出,那里是翡炎能扛住的?
收起纸卷,一个东西滑落下来,我拾起一瞧,竟是个竹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