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这些画像给白厉看了去,我不由有些尴尬:“无事,孤晓得掌控分寸,他不敢对孤如何样的。这里毕竟是东宫,你先退下罢。”
如若萧独体内淌着魑族王族的血,岂会情愿助我重临帝位?
回到房中时,萧独已经不在,却多了两个侍女,说是来服侍我寝息的。这两个侍女又丑又老,不相伯仲,看了只叫人倒足胃口,我不由思疑是萧独用心使坏,连个姣美点的小宦也不肯留给我。
我胸口一缩,心慌的感受又卷土重来了。我真的有点怕这狼崽子了。我禁止着从他身边逃脱的打动,扶着额头,在榻上卧下,懒懒道:“时候不早了,孤乏了,你也早些归去睡罢。”
我忙将萧独一把推开, 萧独整了整衣衫, 对乌沙喝了一声。
我心下大悦,斥逐侍女,走到榻前,拉开帷幔,正要卧下,一眼瞥见榻上铺着之物,当即僵住――这竟是一件龙袍。
见乌沙那副放肆邪性的蛮人模样, 我就来气, 冷声道:“孤无碍,方才晕倒畴昔,醒来便将太子误当作了刺客,虚惊一场罢了。”
他打结的手一停,抬起眼皮,眼神摄民气魄:“喜好我就行。”
莫非这龙袍被他试过?他如何弄来这龙袍的?我有些迷惑,但也顾不得其他,迫不及待地解开腰带,手指都冲动得有些发颤。
待我束装结束,用过早膳出去,便见太子家令已等在寝宫门口,领我上了萧独的车舆,随他一道上朝。他精力奕奕的模样,相较之下,我却无精打采,像被妖精吸干了阳气,倚在榻上只打打盹。
“看罢,我不是说了,我的主子不会害你的主子么?”乌沙操着一口生涩的冕语,一字一句道。白厉冷哼一声,将匕首支出袖中, 这才起家, 踹了乌沙一脚, 敏捷走到我身侧来。
我现在是白辰,天然要上朝,要讲课,不似做太上皇那样安逸。
“部属这段光阴暗中察看,发明这三桩事,都有乌沙从中作梗。特别是乌邪王毒发当晚,我亲眼窥见乌沙朝乌邪王的营帐中发射暗器。次日乌邪王分开后,乌沙也不见了踪迹,再过几日,就传来了乌邪王死讯,随后乌顿自主为王,侵犯北境,太子得以监国。”
“部属思疑,太子为魑族混血……且有魑族王室血缘。”
我肥胖了很多,腰身都广大了,但龙袍加身,还是帝王的模样。我举头,摆布转了一圈,只觉头上空空如也,还是少些气势。
“太子病态至此,部属忧心皇上住在东宫里,与太子走得太近,太子会对皇上做出些越矩的事情来。太子那暗室中,有些皇上的画像实在……部属看了都感觉难以开口。”
“主子,部属有话想与你暗里说。”
我心中骇然,背后升起一层寒意。
我心下一凛:“何故见得,都与太子有关?你有何证据?”
闻声内里辰时的更钟,我将龙袍藏进榻下,唤来侍女洗漱换衣。
萧独仿佛甚是愉悦,喉头咽着笑音:“皇叔,夜安。”
我一惊,回身便见萧独站在门前,不知何时出去的,手里捧着一个金盘,上置明晃晃的一物,竟是那十二金旒冕冠。
我蹙眉,难以开口?萧独都画了些甚么东西?
莫非阿谁蛮人女子,与魑族王室有甚么干系?
我攥住一只袖子,按到心口,深嗅了一下龙袍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