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遇见了那人?”
我狠恶的咳嗽起来,肺腑收回阵阵浊音。
如此合情公道,满朝高低,无人敢上奏讨情。
“好,且容他对劲一阵,朕自会清算他。你去,将尚方宝剑交给李修,告诉白延之,让派人将公主送去他的封地冀州严加看管,并以护送皇后回京为由,带兵前来。对了,翡炎呢?”
这乌绝王人如其名,手腕狠绝,一下台便将大王子杀死,其他两位王子则远逐边疆,明奉王后为太后,实则将其囚禁,稳住内部局势后,便开端向外扩大,短短一年间,就兼并了周边九个西域蛮族小国,一统西域的野心,昭然若揭。
在人们看来,这场葬礼正合适一个叛国罪臣。
我想起萧独曾问我的那句话, 想起他问我时那种固执的神态。
“臣不敢。”他又低下头,欲言又止。
这话似曾了解,我恍恍忽惚地展开眼,朝他看去,见他正哈腰,摘了灯罩,要吹灭烛火,情不自禁道:“留着。”
他被擒时公然拿出那圣旨,想要与我玉石俱焚。
“陛下,并非只要凶信,另有喜信,白衣卫从乌顿手中救出了随行的长歌公主,皇后乌珠,另有白辰。”
身边空荡荡的,只要从帘帐裂缝漏出去的一缕烛光。
我不想面对他,更不想承认他是我的生父,承认我是我的母妃与他偷情生下的孽种,一个不为萧氏皇室所容的存在。
为平抚天怒,我大赦天下,放了至今关在刑寺的几位大臣,却暗中派白衣卫节制了他们的家人,这几位本来受越太尉管束,与萧煜走得近的大臣感激涕零,向刑部结合“控告”镇国公在府中仿造玉玺,藏于新修的神庙当中,恐有谋反之心。
“那一年,在冰湖上,皇叔教我滑冰的时候,我真的很欢愉。”
我怔忡地将那猫眼石扳指拿起来, 攥进手心,像当日被他握动手,攥住那弓箭普通的用力,可我的手抖得比当时更短长,像被一股庞大的力量击倒在了榻上。我阖上了双眼, 闻声纤细的响动从心口传来,像坚冰裂开了一道罅隙。
有些不成熟之处,倒是大胆创新,值得一试。
白厉凝睇着灯火:“那天然是,纵横四海,浪迹天涯,若得遇一人,既为敌手,又是知己,相知相惜,称心人生。”
白厉在我耳畔严峻地低唤, 仿佛我已经将近死了。
如此一来,萧煜手中的圣旨,就一并成了假的,无人会信。
那样高大结实的一小我,被烧得近乎只剩一把焦黑的枯骨,一只手却紧紧伸直成拳,放在胸前,不知是攥着甚么。
而这位乌绝王,也并不奉王后的主张行事。
正想喊他,便听外头有人通报有人求见,不巧恰是翡炎。
“臣愿保护陛下……”
这无异于一纸战书。
北境大乱,民气惶惑,皆传这乌绝王凶恶残暴,是天降魔神,将要吞噬我大冕这轮太阳,今后黑夜无尽,六合无光。
笛音如泣如诉,像鸟儿的悲鸣。
我遣大司宪李修带尚方宝剑去萧煜府中搜索,天然“搜”出了假玉玺——本来被萧澜更调,该放在我的御书房里的阿谁。
“白厉,你说,那小子会不会恨朕?他的灵魂,情愿返来么?他死在千里以外,看得见,朕留着一盏灯,在等他么?”
遵还是理,我身为天子,需将这灾害转嫁给一人。这一人,没有谁比身为镇国公的萧煜更加合适的了。这日,我坐着轿辇上朝,谎称登山去摘星阁时出错摔伤,命翡炎在殿前设坛,大肆鼓吹荧惑守心之事,闹得满朝皆知,当日便传遍了冕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