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也没有。
年底,我改元为乾封,停止祭天大典,成为萧氏王朝里独一封神的天子,受命于天,至高无上,既为天子,亦为神明。
我伸手去掰,纹丝不动,狠下心拔下头上玉簪来撬,将他两根手指撬开一条裂缝,才窥见他攥握在手内心的东西。
“臣愿保护陛下……”
可悲也。
身边空荡荡的,只要从帘帐裂缝漏出去的一缕烛光。
我笑了一下:“让你见笑了。”
“白厉,你说,那小子会不会恨朕?他的灵魂,情愿返来么?他死在千里以外,看得见,朕留着一盏灯,在等他么?”
“好,且容他对劲一阵,朕自会清算他。你去,将尚方宝剑交给李修,告诉白延之,让派人将公主送去他的封地冀州严加看管,并以护送皇后回京为由,带兵前来。对了,翡炎呢?”
遵还是理,我身为天子,需将这灾害转嫁给一人。这一人,没有谁比身为镇国公的萧煜更加合适的了。这日,我坐着轿辇上朝,谎称登山去摘星阁时出错摔伤,命翡炎在殿前设坛,大肆鼓吹荧惑守心之事,闹得满朝皆知,当日便传遍了冕京。
白厉点了点头,站起了身:“臣,待皇上睡着就去。”
我伸手朝那笔迹抚去,眼中盘桓多日的一滴泪,终究落下。
笛音如泣如诉,像鸟儿的悲鸣。
我心想,如此也好,他待在摘星阁,能够临时避开萧煜。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跳看前面虐的章节,不然会产生曲解。曲解了今后又来指责皇叔,我是不能接管的
宣和八年春,萧独下葬了。
作为天子,我不得不拖着一幅残体,御驾亲征。
那是一个被烧熔了的虎魄珠子,像一滴染血的泪。
这话似曾了解,我恍恍忽惚地展开眼,朝他看去,见他正哈腰,摘了灯罩,要吹灭烛火,情不自禁道:“留着。”
白厉在我耳畔严峻地低唤, 仿佛我已经将近死了。
这三年间,我未曾准予冕魑二国互互市市,萧独死去的那一年,乌珠便自请回了魑国,仅靠我与乌伽的婚姻所保持的盟约如履薄冰,只要略加粉碎,就会分崩离析。
而我不能容本身成为一个笑话,受萧煜的摆布。
可这三年,西域倒是动乱不安。
我强撑精力:“萧澜呢?他是不是真死了?”
“白厉。”
我现在晓得了答案, 可他却不在了。
萧煜站起家,脚步踉跄地朝我走来,眼神开端涣散了。他从腰间摸出一根颀长的人骨笛,搁到唇边,吹奏起来。
“放心, 朕死不了。”我笑了笑,衰弱的答复。
我脱下萧独最喜好看我穿的祭天袍,将它盖在他的身上。
我不想面对他,更不想承认他是我的生父,承认我是我的母妃与他偷情生下的孽种,一个不为萧氏皇室所容的存在。
“父皇公然说得没错,他说皇叔,是关不住的鸟儿…...需得折其羽翅,扼住咽喉,不让飞,不让叫,才气成为宠物。”
萧煜大笑起来,笑声响彻大殿,竟甚为凄怆。
白厉凝睇着灯火:“那天然是,纵横四海,浪迹天涯,若得遇一人,既为敌手,又是知己,相知相惜,称心人生。”
我当然不能倒下,我是天子,我需得心顾天下, 余下的那一部分,方可留给我本身, 另有另一小我。萧煜还活着,我就不能死,我不能由他为所欲为, 把我再次从帝台上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