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擦刀的手一凝,点了点头。
“喂,美人儿,你老看着我干吗,莫不是喜好我?我叫乌歌!”
我心头火起,想也未想,伸手便去揭他的黄金面具。
固然车上颠簸,表情沉重,还是抵不过疲累,我垂垂睡着了。
一觉醒来,人已不在车中,头顶是丰富的帐篷,身上盖着兽外相毯,盔甲已被除下。有些许火光漏出去,外头笑声阵阵。
乌绝王是他娘舅,他三番五次冲犯乌绝,乌绝却不怪他,想必挺正视他,这小子在魑军中职位像也不低,说不定……
没想到竟会在这儿又遇见他。
乌绝坐在当中的金椅上,怀里左拥右抱着两个宠奴,竟是一男一女。这一眼看去,我便觉此中那男宠有些眼熟,细一打量,发明他竟是我从虞太姬宫里救出来的阿谁小子。
这乌绝王也不是个哑巴,如何一句话不说?
“娘舅,你想压断我的手啊!不想分享美人儿直说了嘛!”乌歌抱怨连连,绕到另一侧去,便见左边铁板也被放了下来。
我不知这是不是因乌绝还对我保有几分尊敬,昂首看向他,乌绝却不看我,将那黑金大刀横在膝上,细细擦拭起来。
“可惜了,乌绝王即便收伏了冕国,恐怕也难以管理,且不提冕国与魑国有诸多分歧,正所谓鞭长莫及,乌绝王居于北境,还要一统纷争不竭的西域,如何顾及中原?不如……”
他冷冷瞟我一眼,还是不语。
三年了, 萧独已经成为我内心不为人知的一道疤,时而模糊作痛。我不去想他,便也不痛了,可现在这里却到处都是他的影子,让我止不住的去回想他活着时各种百般的模样。
我内心一松,他不筹算杀我,这是万幸的功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一时之辱,我也不是没有忍过,权当卧薪尝胆。
我现在成了俘虏,如果真将他触怒了,他不知会如何待我。
我心下挫败不甘, 不想被他小瞧了去, 便接连饮下几大口,将酒壶扔出了车外,不经意瞥见那金环小子骑马追着战车,一双碧眸灼灼地瞧着我, 那神态让我想起少时的萧独。他扬手朝我一笑,手中鲜明拿着我扔出去的酒壶, 一仰脖,张嘴饮下剩下的几滴。我心头一痛,像被一把刀子剐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