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角肿起,眸光环绕水雾,不复娇媚,取而代之是错愕。
她未及细想,拔下银簪子,猛力刺在其手背伤疤上!
本来让贴身宫女装病滞留,等大队人马拜别, 赶赴蓟关告诉表姨父霍将军策应, 不料和亲步队俄然窜改线路, 她迫不得已, 偷偷带亲信逃窜。
即使她辩白不清是梦或真死过一回,却徒生果断信心――统统还来得及!
可惜,她斗不过他,只能客死他乡。
“太子殿下小逛花圃,说是等您醒后一同回宫……”
“可她裙子被尖石勾住了呀!”
“回公主,霍家两位公子在送客……”身畔之人温声答道。
五年后,宋鸣珂从母亲族亲李太医口中得知,兄长死时喉咙肿胀,腹内无水,血液含毒,应是被悄无声气下了毒,诱至偏僻角落,推入湖中,毒性攻心而亡。
落入蒙面男人手里,生不如死,何不一了百了?
宋鸣珂泫然欲泣,狂喜与哀伤充满心头。
吼怒北风送来一句焦灼呼喊:“晏晏!是你吗?”
偏生她未曾适应小短腿,再度被门槛拌了一下,肩头重重砸向门板,继而轰然倒地。
不知过了多久,她再度感受周身骨骼剧痛,如烧如锉,耳边缭绕通透澄明的男嗓。
她知兄长之命悬于一线,经不起担搁,挣扎而起,仰仗残存影象穿错误落有致的园林。
宋鸣珂亲眼目睹缝菊死死拖住反对的追兵,被对方连砍数刀……她泪眼婆娑,抬手拉住跟前的小宫女,暖的,不是鬼。
深吸了口气,她满嘴胡言,态度安然:“陛下,此为徐少师安插的题目――作为储君,如何为陛下分忧。臣生性痴顽,翻看《御集》、《三朝宝训》等书册,仍想不透辟。本日大儒远道而来,若就教平常疑问,未免太不尊敬老先生,一时髦起,多问了几句。”
遗憾她此生痴顽、怯懦、软弱,未能及时发明二皇兄的诡计,未发觉孪生兄长之死另有蹊跷,未让母亲娘家一脉离开悲惨运气,扳连蜜斯妹受人凌|辱……
只因……十一岁的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前去定远侯霍家,插手老夫人寿宴,被孪生兄长讽刺“大红大绿、花里胡哨”。
除非光阴重来。
估计不到半柱香,她先磕假山、醒后撞倒屏风、再把本身撂在地上的“英勇三连碰”将传遍全部定远侯府。
不对,剪兰何故年青了很多?
她按捺嗓音的颤栗:“目下何年何月何日?这是那边?”
她肉痛如绞,发展数步,颤声怒喝:“猖獗!”
宋鸣珂尽力展开双目,却捕获不到一丝亮光,仿佛人间万物皆失了形色。
黑衣男人亮出一枚铜质令牌,鱼形龟纹,倒是皇宫暗卫令。
康佑十七年玄月十八!定远侯府!兄长的忌辰!
为何这衣裙又重回她身上?
泪光盈盈,不为热诚,不为痛觉,只为重获重生的戴德。
树下不知何时多了一魁伟黑影,如鬼如魅, 蒙着半张脸, 双眼如鹰隼锋利, 似毒蛇阴冷,森然端量她。
但是,兄长手拿汤勺,石桌上安排着一盅药膳!
宋鸣珂坐起家,惊奇不定,大口喘气,瞥见妆台镜面映照出一张稚气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