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鸣珂笑盈盈朝他招手:“二表哥来得恰好,快尝尝元医官做的杏花水晶冻。”
她犹在梦境,水润小脸紧靠他坚固肩膊,如一团柔棉。
霍睿言见宋鸣珂无恙,心下稍安,随后又觉希奇――元礼作为太医官,还顺带卖力御膳点心?
霍睿言恭敬不如从命,只觉海藻胶做的糕体入口清冷,绵柔细致,杏花甘中带苦,口感新奇。
霍锐承从弟弟瞋目中感遭到了飞刀的凌厉,又不晓得如何安抚,只得找个借口,丢下二人,敏捷开溜。
搭在一旁的小手则光亮白净如玉,嫩得可掐出水来。
“岂敢生陛下的气?”霍睿言哑忍不发。
两名少年在宋鸣珂身边相伴日长,保持友爱客气,实则相互察看摸索了好久。
待画了几个分歧款式后,霍睿言蓦地转头,惊觉她已歪倒在短榻。
霍睿言回过神来,身子轻柔前倾,温声轻询:“陛下若困乏,到软榻上躺一会儿可好?”
霍睿言的脸如熟透了果子。他本不屑人后说闲言,现在情急之下,唯有把亲哥卖了。
“话又说返来,徐小娘子生得秀美,生于书香世家,知书达礼……”
她边说边指了指几上一红色漆盒,内装晶莹剔透的糕点,模样可儿。
为免出不测,霍睿言借吃东西、点茶等诸事,堂而皇之赖在宋鸣珂的殿阁,一呆就是一上午。
霍睿言双手恭瑾接过,谨慎细啜,方轻吞慢咽喝完,搁碗笑道:“清甜甘爽,难怪得陛下眷顾。元医官爱梅花,定是超凡脱俗之人。”
她小小身板恰如那夜策马同业时娇软,仿佛也没多挣扎,便悄悄熔化在他胸前。
作为天子,竟然要用各种匪夷所思的笔墨作章,真教他啼笑皆非,每次都得按捺笑意,方可完成。
霍睿言无法,弯下腰,谨慎翼翼伸出两臂,将她横抱至怀内。
醒后,他倍感尴尬,蹑手蹑脚跑到浴室,偷偷摸摸洗了个冷水澡。
二人草草结束午膳,见为时髦早,便拿出小闲章把玩。
殿外细雨初歇,薄薄灰云的裂缝间漏下几线阳光,大有放晴趋势。
偏生右手中指枢纽处,因近一年日夜执笔而生了层茧子,粗硬砥砺,与她的实在身份全然分歧适。
再看她和霍睿言前后喝过的白瓷碗边上,独一一道蜜汤陈迹,顷刻双颊生霞,宽裕垂眸,连连摆手让余桐收碗。
宋鸣珂茫然:“啊?二表哥活力了?我昨晚……喝了点酒,见那徐小娘子和顺可儿,镇静之际突发奇想,但没逼你娶她呀!”
“霍二公子见笑,鄙人爱梅,源于舍妹的偏好罢了。”
是日渺渺风烟,烟雨如织,乱民气境。
但是她昨晚睡得少,没多久,眼皮沉重,便再也抬不起来。
宋鸣珂想出言安抚,欲说还休,一时无话。
时人的闲章,多为自拟词句,或撷取格言警句,感化不过引首、压角、标记保藏观赏,亦有刻上斋、堂、馆、阁居室为记,而宋鸣珂的癖好却极其另类。
哪壶不开提哪壶!霍睿言重重“哼”了一声,以作示警。
此人不但来得过早,还特地备下饮食,神采也不复昔日磊落……莫非,糕点或梅花蜜有题目?
而他这二表哥,还是无权无职,未能为她分担更多。
宋鸣珂猜想他表示出超乎春秋的沉稳,内里也不过是个内疚少年。为化解不尴不尬的氛围,表兄妹持续分吃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