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宫女手执铜壶,猎奇靠近。圆面庞圆眼睛,不是缝菊又是谁?
她呼吸呆滞,心跳骤停。
“哥哥呢?”宋鸣珂一掀锦衾,下榻穿鞋,忽觉头晕目炫。
“圣上早已预感和亲之路易出岔子,命臣暗中跟从。长公主且乖乖返回,免得臣冲犯!”
“长公主走错道了?”山坳处蓦地传来一阴恻恻的沉嗓。
晏晏?多久没人唤过她的奶名了?谁?是性子爽快的大表哥?是温文尔雅的二表哥?
宋鸣珂觉此人眼底杀气极重,那里像保护?更像是个杀手!
梦里,她死在萧瑟边疆,每一寸疼痛均置她于烈焰,未免太实在了吧?
出逃,成了她最后的抗争。
泪光盈盈,不为热诚,不为痛觉,只为重获重生的戴德。
“那么凶干吗!”另一女子小声嘟囔。
波折勾破裙裳,割伤肌肤,她痛苦难耐,忽地“嘭”一声,后脑正正磕在石块上,逐步堕入浑沌。
还好!不是溺毙!
五年后,宋鸣珂从母亲族亲李太医口中得知,兄长死时喉咙肿胀,腹内无水,血液含毒,应是被悄无声气下了毒,诱至偏僻角落,推入湖中,毒性攻心而亡。
但是,兄长手拿汤勺,石桌上安排着一盅药膳!
那年天子旧病未愈,太子早逝加快其病情恶化,激发皇储更替、朝中权势倾斜,母女二人处境急转直下。
男人紧盯她的目光由冷转热,迸溅欲望:“圣上曾言,若长公主公开违背皇命,可当场正法!但没说,死前不无能点别的……”
偏生她未曾适应小短腿,再度被门槛拌了一下,肩头重重砸向门板,继而轰然倒地。
好不轻易认清他的真脸孔,她已落空嫡亲,伶仃无援。
“整整七年!……终究、终究见到你了!”
“这粗衣配不上都城三大美人之首,不如剥了……”他收好令牌,猛地猱身扑来!
宋鸣珂泫然欲泣,狂喜与哀伤充满心头。
面对久别相逢的表兄,她内心千言万语,想倾诉霍家被贬谪后的各种,但一张嘴,满是血。
此际听霍睿言谈及兵制,她真正了解先帝的决定。
宋鸣珂坐起家,惊奇不定,大口喘气,瞥见妆台镜面映照出一张稚气的容颜。
“太子殿下小逛花圃,说是等您醒后一同回宫……”
他信赖霍家人,因此把他们放在相称首要的位置上,非论宿世,或此生。
最后,统统人认定,太子死因是不测出错落水。
她没法完整倾诉内心话,连句“感谢”也来不及,硬撑的一口气随鲜血喷出,两臂软软垂下,指尖触碰到一温润事物,应是表兄腰间玉佩,形状特别,镂空处刚好套住她的小指。
宋鸣珂抬眼望向崖顶,有一矗立身影,正与黑衣男人持剑相斗,招招冒死。
黑衣男人亮出一枚铜质令牌,鱼形龟纹,倒是皇宫暗卫令。
“轻点!莫吵醒了公主!”数尺外低呼声起。
莫非……此为窜改运气的机遇?
不知过了多久,她再度感受周身骨骼剧痛,如烧如锉,耳边缭绕通透澄明的男嗓。
对上他不怀美意的眼神,宋鸣珂脑海中冒出二皇兄狠狠压向她蜜斯妹的场景……
亭外候着一众仆侍,而亭内那身量纤细的小少年,漂亮端倪与她八分类似,外加两分豪气,恰是她的孪生兄长宋显琛。
屋表里仆侍一拥而上,搀扶安抚。她挤开数人,连声呼唤:“别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