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太长公主。”霍家高低躬身施礼。
树下不知何时多了一魁伟黑影, 如鬼如魅, 蒙着半张脸,双眼如鹰隼锋利, 似毒蛇阴冷, 森然端量她。
“抱愧,我……来晚了!”
“这粗衣配不上都城三大美人之首,不如剥了……”他收好令牌,猛地猱身扑来!
出了城门,因春寒料峭,霍浩倡请同僚不必远送。两边相互谦逊,依依惜别,笑谈壮怀狠恶旧事。
吼怒北风送来一句焦灼呼喊:“晏晏!是你吗?”
他衷心但愿,在不久的将来,旁人谈起“霍睿言”三字时,不是他显赫的家世和出众的面貌,而是他的才气,或文采斐然,或政绩凸起,或军功累累。
宋鸣珂觉此人眼底杀气极重,那里像保护?更像是个杀手!
“轻点!莫吵醒了公主!”数尺外低呼声起。
乍然见到一清秀的瓜子脸,宋鸣珂欣喜若狂――和亲步队到达边疆,贴身宫女剪兰假扮她留在驿馆,好让她脱身……事发后,本觉得保不住这丫头……
聆听二人争论,宋鸣珂浑浑噩噩:谁?谁是公主?
年约十一二岁,乌发在头顶两边各扎成结,已觑见雪肤花貌之色。
宋鸣珂抬眼望向崖顶,有一矗立身影,正与黑衣男人持剑相斗,招招冒死。
宋鸣珂亲眼目睹缝菊死死拖住反对的追兵,被对方连砍数刀……她泪眼婆娑,抬手拉住跟前的小宫女,暖的,不是鬼。
无边暗中与喧闹中,猝然的铿锵金属撞击声,惊得宋鸣珂心惊肉跳。
“孩儿服从!父亲放心,母亲保重!请阿姐和弟弟顾问双亲,来日局势稳定,我便尽快到蓟关和你们团聚。”
估计不到半柱香,她先磕假山、醒后撞倒屏风、再把本身撂在地上的“英勇三连碰”将传遍全部定远侯府。
“都是你!一惊一乍,害公主磕到头!咱俩起码得罚跪一宿!”
茫然睁目,入眼是满室精美家具,仿佛是女子内室,她冲口问道:“表哥?”
落入蒙面男人手里,生不如死,何不一了百了?
“回公主,霍家两位公子在送客……”身畔之人温声答道。
刀光剑影层层叠叠,纵横闪戮,敞亮灿丽,将边塞秋色分裂成碎片。
男人紧盯她的目光由冷转热,迸溅欲望:“圣上曾言,若长公主公开违背皇命,可当场正法!但没说,死前不无能点别的……”
宋鸣珂泪如泉涌,恨不得疾冲畴昔,抱住他恸哭一场。
康佑十七年玄月十八!定远侯府!兄长的忌辰!
这衣裳连同裙子,曾被她边哭边剪,烂成了碎片。
晏晏?多久没人唤过她的奶名了?谁?是性子爽快的大表哥?是温文尔雅的二表哥?
她没法完整倾诉内心话,连句“感谢”也来不及,硬撑的一口气随鲜血喷出,两臂软软垂下,指尖触碰到一温润事物,应是表兄腰间玉佩,形状特别,镂空处刚好套住她的小指。
对方抢上前,强行拉她归去。
山野荒无火食,凄凄草木委靡,无处不披发萧瑟气味。南面模糊反响一两声惨呼,惊起寥寥鸦雀, 令人毛骨悚然。
宋鸣珂仓猝回身,遭他扯住衣袍,“嘶――”,堆雪般的半截玉臂裸在外,引来对方吞咽唾沫之声。
她肉痛如绞,发展数步,颤声怒喝:“猖獗!”
额角肿起,眸光环绕水雾,不复娇媚,取而代之是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