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那人被我杀了!我、我顿时送你去找大夫……”
“圣上早已预感和亲之路易出岔子, 命臣暗中跟从。长公主且乖乖返回, 免得臣冲犯!”
“不――”
她恼得撇下他,溜到花圃玩耍,后不慎磕到脑门,羞于见人,干脆躲表姐屋里睡了一觉,傍晚时被“太子溺水身亡”的凶信闹醒。
停稳后,侍女从车内扶下一名十一二岁的总角小少女。
“孩儿服从!父亲放心,母亲保重!请阿姐和弟弟顾问双亲,来日局势稳定,我便尽快到蓟关和你们团聚。”
她服饰简练大气,薄施脂粉,容色清丽,婉约眉眼中透着愁绪。
不知过了多久,她再度感受周身骨骼剧痛,如烧如锉,耳边缭绕通透澄明的男嗓。
除非光阴重来。
“都是你!一惊一乍,害公主磕到头!咱俩起码得罚跪一宿!”
对方抢上前,强行拉她归去。
即便梦里的生离死别,将不复存在。
“裙子破了能跟公主贵体受损相提并论吗?”
五年后,宋鸣珂从母亲族亲李太医口中得知,兄长死时喉咙肿胀,腹内无水,血液含毒,应是被悄无声气下了毒,诱至偏僻角落,推入湖中,毒性攻心而亡。
无边暗中与喧闹中,猝然的铿锵金属撞击声,惊得宋鸣珂心惊肉跳。
“可她裙子被尖石勾住了呀!”
霍家长女霍瑞庭肃立一侧,青色罗裙委地,明艳容颜少了平常的意气风发,沉默未语。
……
说罢, 他右手一拧刀柄, 手背那弯形烧伤疤痕,触目惊心。
阳光轻柔落在他笑容上,清澄眼眸超出碧波凝向她,潋滟无尽宠嬖。
她按捺嗓音的颤栗:“目下何年何月何日?这是那边?”
“这粗衣配不上都城三大美人之首,不如剥了……”他收好令牌,猛地猱身扑来!
她跑出数里,气喘吁吁, 仍趔趔趄趄北行。
表兄亦感知她的生命消逝,缓下法度,颤抖双臂紧紧搂住她,如拥抱世上最器重的宝贝,哽咽中的惭愧与歉然无以复加。
“晏晏!撑住!”
最令她惭愧的是,祖辈辛苦打下的江山,日趋衰颓,生灵涂炭。
即使她辩白不清是梦或真死过一回,却徒生果断信心――统统还来得及!
年约十一二岁,乌发在头顶两边各扎成结,已觑见雪肤花貌之色。
茫然睁目,入眼是满室精美家具,仿佛是女子内室,她冲口问道:“表哥?”
偏生她未曾适应小短腿,再度被门槛拌了一下,肩头重重砸向门板,继而轰然倒地。
他刚命令起行,忽有一人骑快马奔驰而来,“侯爷稍等!长公主驾到!”
宋鸣珂半滚半跌十余丈,耳旁稠浊着树枝撞折、腿骨断裂声,以及远处模糊可辨的马蹄疾行声。
宋鸣珂心底如塞外寒秋般一片冰冷――二皇兄公然不放过她!
“此番北上,少则三年,多则五到十年,你单独留在都城,务必刻苦勤奋,戒骄戒躁,尽尽力保卫君主,不负我霍氏男儿之名!”
可惜,她斗不过他,只能客死他乡。
“长公主走错道了?”山坳处蓦地传来一阴恻恻的沉嗓。
霍锐承慎重下拜,以额触手,伏地不起。
出逃,成了她最后的抗争。
宋鸣珂抬眼望向崖顶,有一矗立身影,正与黑衣男人持剑相斗,招招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