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熙也不再多管她,宁婉仪和她本就没甚么友情,反而另有些龃龉,能出言提示也对得起她了。
那人上身烟云胡蝶半袖双绶,下着快意百褶月裙,垂髫髻上斜插一支四蝶银步摇,面庞姣好,娟秀端庄,现在耳背通红,低头不语,倒是一名妙龄少女。
庆丰帝携了林云熙和几个嫔妃词臣往塔楼上去了,一边走一边还低声讽刺林云熙,“那道鱼就这么好吃?朕瞧着林卿面前就剩了副鱼骨?”
林云熙对别的倒没甚么感受,唯有席间一道清汤白鱼,是取沧江特有的鱼种做的,肉质嫩滑,清汤鲜美,回味无穷,让人恨不得连舌头都吞下去。
庄亲王妃连连干休道:“我那里有这本领。”拉过中间一人,道:“这才是位才女呢!”
“贤人乐得见子侄辈活泼些,但绝对不会让您跟着一起去丢脸的,您就死了这条心吧!”
世人闻言皆笑,林云熙判定低头装羞怯。
林云熙听不大明白,更不晓得她在想甚么,便道:“大宋江山风景无穷,你我能观得些许已是可贵。”顿了顿,“这里唯有围栏反对,但天长日久,不知是否可靠,宁mm还是谨慎一点。”
那厢庄亲王妃笑道:“你们一个个都才高八斗,真真是羞煞我们女儿家了!”
宁婉仪仿佛是在喃喃自语,极轻隧道:“井底之蛙……我本日方知,本身不过是井底之蛙。”
林云熙正要走近江干两步,便被过来传召的内侍拦住,“夫人千万谨慎,莫靠得太近。沧江暗涛澎湃,江边多峭崖碎石,路滑难行,唯有我们走的这条官道稍稍安然些。”
林云熙低身一福,亦是微微一笑,“读书可明理,不过妾身读得多数是杂书,如这般写地理风景的,妾身天然谙练些。”
林云熙是此次随行中位份最高的嫔妃,太皇太后年纪又大,天然没有跟去,她的车架就排在庆丰帝以后,能够说是全部车队的最中间。
站在他前头的诚亲王回身,手中的折扇敲敲庄亲王的头,“你小子,嘴里尽是这些浑话!”
林云熙捂脸败退,这一家子的无耻判定是遗传的!!
襄婕妤和忻贵仪作陪,各自写了,庆丰帝将世人所做一一品过,“果然是触景生情,在京里如何写不出这么好的诗词?”
那内侍道:“夫人不必可惜,贤人要在岫景楼设席,在那儿观景,可比此处好上百倍。”
几人上了塔楼,目光即处,沧江恢弘雄浑,连波涌动,风卷浪高,一起浩浩汤汤蜿蜒九曲,水清石礧,沙白碳漫,盘涡逆流,仿佛蛟龙遨游;水声如轻雷阵阵轰鸣,偶有清厉的猿啸声在风中轻荡反响,。
跟在前面的襄婕妤道:“怪不得容mm馋嘴,那鱼做得确切好。”
林云熙看得目炫神迷,走近了楼边,一手扶在木栏上。极目远眺,模糊可见江天绝顶那水域开阔处,有几艘划子顺水而行;江上清风吹拂,潮湿清爽,因是春季,便有些寒意入侵,林云熙忍不住拢了拢衣服。
氛围忽地有些奥妙,林云熙心下一凛,想说的话便吞进了肚子里。
因邻近江面,整座岫景楼多用玉石打造,配以坚毅不易被水汽腐蚀的木料,层层楼台迭起,蔚为壮观。
林云熙尽力不去看内里,默念两边清心咒,让本身好歹把手中的《川蜀纪行》看出来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