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旁看着,未几,亦晓得了此事颠末。
“胡言乱语?”我看着他,嘲笑道,“主簿可知我表兄是何人?”
我感觉着裘保当真风趣, 正想再聊几句, 却被青玄扯动手拉走了。
公子随即从中间抽出一卷帛图来,在案上展开,用镇纸镇住。
公子马上命令将幕僚召来,参议对策。
“都督。”青玄很有做戏做到底的憬悟,笑嘻嘻道,“都督叮咛让阿生服侍, 我便带阿生来熟谙熟谙。”
我点头,想起方才他和幕僚们群情的那些事,问:“圣上这亲征,还要多久?”
没多久,那些死里逃生报信的军士也被带了来,陈述前后事由。
那位文官叫俞峥,是公子幕府的长史。而别的两人,一个是司马杨歆,一个是主簿崔容。
朝廷为了支撑天子亲征,实在也甚为吃力,最费事的就是赋税。国库的忧患已经不是奥妙,此番天子亲征所破钞的赋税,是令冀州、豫州、兖州的诸侯王供应的。此中,半数粮草须在邺城转运,由漕路送往火线。而公子这边做得最多的事,并非是繁忙的转运,而是派使者到各诸侯国去催粮。
军士们点头,此中一人道:“小人就是冀州人士,晓得黄遨部下的人皆自称义士,且一贯只杀官兵不杀民夫,那些贼人上船以后,行事皆是黄遨部下做派。”
“五十余艘船的粮食,不去追回,莫非就这般白白便宜了那些逆贼?”一人不满道。
公子看着我,眉间一动:“你是说……”话未说完,内里忽而传来一阵短促的脚步声:“都督!城外急报!”
我皱了皱眉,道:“不过冀州并非荒无火食之地,黄遨就算故意躲藏,要将两万人马埋没起来也甚是艰巨。朝廷定然派出了细作耳目四周刺探,莫非一点动静也无?”
“而后,淮阴侯便回雒阳去了。”公子道,“圣上身边只剩下了逸之。”
“是你说我贴了胡子仍能被人认出来,我这才多画了一块胎记上去。”我说,“这是我花了很多心机才画好的。”
“嗯。”公子道,“这些不甚要紧,我自措置了便是。”
公子讶然看我。下首世人的说话声亦收起了些,目光纷繁朝我投来。我听到有人在小声探听我是谁。
我微微点头,未几,目光倏而落在巨鹿中间的一个圈上。
“都督!”青玄道,“城外急报,昨夜发往大营的五十余艘漕船,在路上被黄遨兵马所劫!”
下首世人看着我,有的迷惑不解,有的暴露愤怒之色,仿佛我是个哗乱公堂的痴人。
“细作?”下首一人道,“如何找?”
“公子还要再看公文?”我见他持续翻起卷册,问道。
“漕船?”公子面色一变,站起家来,从青玄手中接过战报。
公子应了一声,眼睛仍饶有兴味地看着我,唇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少顷, 又转了归去。
“霓生,”公子忽而道,“以你所见,黄遨在那边?”
青玄对这般场面亦是应对熟稔, 让我跟着他悄无声气地出来,侍立在公子身后。
公子沉吟不语。
公子道:“恰是。”
公子神采无法,把手收了归去。
我点头。
世人皆应下,纷繁从席上起家,向公子施礼以后,辞职而去。
我说:“雄师虽未遭受黄遨,但也并非毫无斩获。我听闻王师击溃了几次小股乱党,就此班师回朝也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