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向沈延和杨氏问道:“上回说的那绥阳侯陈植之女,倒是如何?”
大长公主放下茶杯,缓声道:“此事,我与伯敬亦曾商讨,仍感觉过早,还是过两年再议。”
沈延只得赔笑称是。
沈冲无法,对太后道:“姑祖母怎只说我?元初也不决,姑祖母也该操心操心他。”
“哦?”大长公主却道,“我听闻在石燕城时,元初与你同乘一马,可有其事?”
话音才落,公子已经走了出去。
大长公主淡淡地应一声,看着我,莞尔一笑,让内官给我赐座。
恰好,我还晓得,对于南阳公主,桓肃和大长公主刚好也有所筹算。
“确有其事,”我说,“那是公子之令。”
太后皱眉:“怎又分歧适?问得甚卜者,偌大个天下,怎挑了三年也挑不出吉利的来?”说罢,她对杨氏道,“君侯在朝中繁忙,后代之事疏于粗心,乃是平常。为人母者,当多加操心才是。”
我不知何事,只得跟去。
太后嗔道:“你休得来替你父亲障眼,元初之事,你又不是不知。”
公子无法,只得应下。
我说:“公主有所不知。当时公子急于返回遮胡关,可战乱之下,奴婢坐骑不见了踪迹。彼时城中马匹紧缺,实难以寻觅,公子故而令奴婢同乘。奴婢铭记公主嘱托,思考战事初定,但伤害仍存,奴婢既是要护公子全面,同乘亦不为过,故而服从。当时表公子亦在场,可为奴婢作证。”
大长公主道:“母亲那里话,母亲这般安康,怎会胡涂?”
我出去以后,好一会,大长公主才展开眼,微微抬手,让摆布退开。
我路过沈冲身边,发觉他也看着我,微浅笑了笑。
大长公主没有再理睬我,与公子在上首说话,又留他用了羹汤,直到夜色渐深,才让他分开。
大长公主反问:“你这般率性,母亲何时不须操心?”
我亦回以浅笑,站回主子的行列中时,表情已经转好。
大长公主又问了些公子常日起居之事,我正一一答来,外头的内官俄然来报,说公子来了。
“本日你也怠倦,早些归去安息。”大长公主道,“官署中你也不必操心,我与宫中说了,你下月再到差。”
我晓得她前面定然有话要说,谦道:“奴婢不敢居功。”
我瞥一眼大长公主,只见她听着沈延与太后说话,喝着茶,似笑非笑。
“还不是为你去出征之事。”大长公主道,“我两月未曾见你,总要问明你每日做了些甚么。”
“为何?”他问。
“元初安然返来,自是大功。”大长公主接过话,浅笑着对我说,“霓生,太后的话都记着了了?”
公子弯弯唇角,不置一词。
我没有言语,低眉顺目地等着她说。
公子那宝贝的青云骢克日蚀欲不振,他刚回府,便去了马厩。我则回到房中,为公子预备一应洗漱安寝之事。
可才进门不久,大长公主院中的人来找我,让我畴昔一趟。
太后道:“不急不急,逸之本年二十了,你二十之时,两个女儿早已出世。”
在宫中逗留整日,回到桓府时,已是夜里。
可惜南阳公主本年才十三岁,天子一向未许议婚。沈延的算盘不过一个等字,待公主议婚之时为沈冲求娶,到时有太后保媒,当不会落空。
此事我早已晓得,对我而言倒是无甚所谓。天底下没有人会想跟公主争郎君,即便那是夙暗恋的梦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