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他问。
大长公主实在谦善。太后已经问我问过了好几次,但每次都记不清我的名字。
“外祖母,”这时,公子道,“此番霓生随我去西北,也立了大功。”
我路过沈冲身边,发觉他也看着我,微浅笑了笑。
我没有言语,低眉顺目地等着她说。
公子神采如常,行了礼,道:“儿来看看母亲,何必通报。”
“元初安然返来,自是大功。”大长公主接过话,浅笑着对我说,“霓生,太后的话都记着了了?”
我忙道:“公主曲解。公子仁厚,待我等奴婢从无苛责,所谓亲善,亦非奴婢一人。公子天人之姿,奴婢得以奉侍公子,已是戴德不尽,岂敢期望攀附?望公主明鉴!”
我说:“公主有所不知。当时公子急于返回遮胡关,可战乱之下,奴婢坐骑不见了踪迹。彼时城中马匹紧缺,实难以寻觅,公子故而令奴婢同乘。奴婢铭记公主嘱托,思考战事初定,但伤害仍存,奴婢既是要护公子全面,同乘亦不为过,故而服从。当时表公子亦在场,可为奴婢作证。”
“奴婢自入府以来,一向侍营私子,从未分开。”我挑着全面的话对付道。
太后向沈延和杨氏问道:“上回说的那绥阳侯陈植之女,倒是如何?”
“这般夜里,他去马厩做甚?”
沈冲无法,对太后道:“姑祖母怎只说我?元初也不决,姑祖母也该操心操心他。”
“哦?”大长公主却道,“我听闻在石燕城时,元初与你同乘一马,可有其事?”
大长公主暴露笑容,慈爱地拉过他的手,在榻前坐下。
“姑祖母有所不知,就连我也总被人问起三表兄订婚未曾。”说话的是沈冲的mm沈嫄,她瞅着公子,笑得娇俏,“可三表兄总不睬会。”
此事我早已晓得,对我而言倒是无甚所谓。天底下没有人会想跟公主争郎君,即便那是夙暗恋的梦里人。
话音才落,公子已经走了出去。
我说:“是奴婢之过,奴婢忸捏。”
“元初可安息了?”她从内官手中接过茶杯,轻抿一口,问道。
大长公主反问:“你这般率性,母亲何时不须操心?”
我出去以后,好一会,大长公主才展开眼,微微抬手,让摆布退开。
公子还要说话,大长公主叹口气:“元初,你出去两月,消息全无,在府中陪陪母亲又如何?”
太后点头:“也好。”
“霓生怎在此?”公子看看我,问道。
公子皱眉:“儿不觉怠倦,不必疗养。”
二人对视一眼,杨氏道:“陈氏闺秀甚好,只是问了生辰请卜者贞问,不甚合适。”
“哦?”太后问,“是何大功?”
大长公主道:“母亲那里话,母亲这般安康,怎会胡涂?”
我不是偏执之人,不会做不实在际的筹算。归正我过几年以后便要分开,在这之前,我只想用心致志地把他看个够,当然,如有机会,产生些甚么更好……将来天各一方,我在乡间就算每日淡出鸟来,早晨也有好梦可做……
大长公主放下茶杯,缓声道:“此事,我与伯敬亦曾商讨,仍感觉过早,还是过两年再议。”
“还不是为你去出征之事。”大长公主道,“我两月未曾见你,总要问明你每日做了些甚么。”
不出所料,我一番话说完,大长公主的神采变得驯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