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一笑:“我说的留下,乃是将来。本日太后所言,教我想起此事。元初虽未结婚,不过他毕竟是大人了,纳妾侍也无可厚非。元初自病愈以后,身边侍婢唯你最是亲善,我与主公都看在眼里。元初喜好之事,只要不坏,我向来不禁止。你如有此意,我可为你成全。”
“你可想留在公子身边?”
太后说罢,她却转向大长公主:“虽说元初不成二十五岁前结婚,然早些议亲定下又有何妨?该筹办了。”
大长公主莞尔:“你经心奉侍,何过之有?如太后所言,只要你好生奉侍,府中必不虐待。”
我亦回以浅笑,站回主子的行列中时,表情已经转好。
“本来如此。”她点头,“这般说来,倒是我多想了。”
太后嗔道:“你休得来替你父亲障眼,元初之事,你又不是不知。”
大长公主淡淡地应一声,看着我,莞尔一笑,让内官给我赐座。
此言出来,世人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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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点头:“也好。”
“霓生怎在此?”公子看看我,问道。
大长公主实在谦善。太后已经问我问过了好几次,但每次都记不清我的名字。
大长公主没有再理睬我,与公子在上首说话,又留他用了羹汤,直到夜色渐深,才让他分开。
“元初可安息了?”她从内官手中接过茶杯,轻抿一口,问道。
沈冲的生母是沈延一名姬妾,在沈冲出世后不久即归天。杨氏并非沈冲生母,闻得此言,神采讪讪,只得唯唯应下。
恰好,我还晓得,对于南阳公主,桓肃和大长公主刚好也有所筹算。
“元初安然返来,自是大功。”大长公主接过话,浅笑着对我说,“霓生,太后的话都记着了了?”
可惜南阳公主本年才十三岁,天子一向未许议婚。沈延的算盘不过一个等字,待公主议婚之时为沈冲求娶,到时有太后保媒,当不会落空。
“这般夜里,他去马厩做甚?”
“有功便是有功,有甚可谦逊?”大长公主的声音和缓,“本日我唤你来,乃是想问你一事。”
世人欢笑不已。
公子神采如常,行了礼,道:“儿来看看母亲,何必通报。”
大长公主道:“我说的便是公子。”
大长公主又问了些公子常日起居之事,我正一一答来,外头的内官俄然来报,说公子来了。
我跟着公子一道施礼辞职,出门的时候,有些扼腕。传闻公子将要入朝的动静传开今后,每天都有女子带着十来斤果子守在公子去官署的必经之路旁,企图掷果示爱。可惜她们必定要空守一个月。
我不是偏执之人,不会做不实在际的筹算。归正我过几年以后便要分开,在这之前,我只想用心致志地把他看个够,当然,如有机会,产生些甚么更好……将来天各一方,我在乡间就算每日淡出鸟来,早晨也有好梦可做……
我晓得她前面定然有话要说,谦道:“奴婢不敢居功。”
公子讶然。
“哦?”大长公主却道,“我听闻在石燕城时,元初与你同乘一马,可有其事?”
我不知何事,只得跟去。
“为何?”他问。
沈冲无法,对太后道:“姑祖母怎只说我?元初也不决,姑祖母也该操心操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