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公主有所不知。当时公子急于返回遮胡关,可战乱之下,奴婢坐骑不见了踪迹。彼时城中马匹紧缺,实难以寻觅,公子故而令奴婢同乘。奴婢铭记公主嘱托,思考战事初定,但伤害仍存,奴婢既是要护公子全面,同乘亦不为过,故而服从。当时表公子亦在场,可为奴婢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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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宫中逗留整日,回到桓府时,已是夜里。
公子讶然。
大长公主莞尔:“你经心奉侍,何过之有?如太后所言,只要你好生奉侍,府中必不虐待。”
世人欢笑不已。
拐弯抹角,本来是摸索此事。我内心了然。
太后道:“不睬会乃是端庄。婚姻乃父母做主,岂有私相授受之理。今后再有人挑逗你,你便用这话回绝,堂堂闺秀,切不成胡乱肇事。”
“姑母何必焦急?”沈延道,“寻不到合适的便迟些,总不会缺了。”
大长公主一笑:“我说的留下,乃是将来。本日太后所言,教我想起此事。元初虽未结婚,不过他毕竟是大人了,纳妾侍也无可厚非。元初自病愈以后,身边侍婢唯你最是亲善,我与主公都看在眼里。元初喜好之事,只要不坏,我向来不禁止。你如有此意,我可为你成全。”
“这般夜里,他去马厩做甚?”
大长公主反问:“你这般率性,母亲何时不须操心?”
此言出来,世人皆笑。
我不是偏执之人,不会做不实在际的筹算。归正我过几年以后便要分开,在这之前,我只想用心致志地把他看个够,当然,如有机会,产生些甚么更好……将来天各一方,我在乡间就算每日淡出鸟来,早晨也有好梦可做……
我愣了愣,不解其意。
大长公主淡淡地应一声,看着我,莞尔一笑,让内官给我赐座。
大长公主道:“这般焦急做甚,你才回到家中,总要疗养些光阴。”
我答道:“记着了。”说罢,施礼退下。
“哦?”太后问,“是何大功?”
“奴婢自入府以来,一向侍营私子,从未分开。”我挑着全面的话对付道。
大长公主道:“母亲那里话,母亲这般安康,怎会胡涂?”
“有功便是有功,有甚可谦逊?”大长公主的声音和缓,“本日我唤你来,乃是想问你一事。”
大长公主放下茶杯,缓声道:“此事,我与伯敬亦曾商讨,仍感觉过早,还是过两年再议。”
“霓生怎在此?”公子看看我,问道。
公子神采如常,行了礼,道:“儿来看看母亲,何必通报。”
我瞥一眼大长公主,只见她听着沈延与太后说话,喝着茶,似笑非笑。
太后嗔道:“你休得来替你父亲障眼,元初之事,你又不是不知。”
“要不要由不得你。”大长公主不觉得然,“不过是个议郎,莫非我的儿子也要与那些平凡人普通,在官署中唯唯诺诺,朝暮趋之?你放心,此事我已禀过圣上,圣上已应许。”
“你可想留在公子身边?”
公子皱眉:“儿不觉怠倦,不必疗养。”
此事,世民气照不宣,但此中启事都晓得。沈冲的婚事迟迟不决,与甚么卜者无关,启事全在沈延。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一心想给他找一门上好的婚事。至于人选,他也早就已经想好。天子的第十四个女儿南阳公主,在浩繁公主当中,最受天子心疼。她的母亲陈朱紫,出身贫寒,原是天子做太子时的宫婢,因生下南阳公主和八皇子广陵王而受封,甚为得宠。可惜陈朱紫在天子即位以后不久以后就归天了,只留下一双后代。浩繁皇子皇女当中,天子对南阳公主和广陵王最为关照,特别是南阳公主,天子经常亲身过起居之事,可谓视若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