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公子说着,叹口气,“霓生,我晓得与我靠近之人,总不免惹上闲言碎语,母亲本日之举,想来也是听了些谗言。”
“圣上就是邀兄弟们聚一聚,这些闲人,唯恐天下稳定。”看着那些三五成群说得一脸努力来宾,大长公主不觉得然道。
杨氏点头:“倒是个孝子。”
谢浚闻言,面上暴露些讶色,未几,倒是淡淡一笑。
而本年的中元节筵席则甚为特别,这是先帝归天以后,统统儿子头一回齐聚。
先帝子嗣未几,只要四个,除了天子和秦王,另有赵王和梁王。与其他很多藩王一样,朝廷没有让他们去藩国就藩,而是留在京中委以官职,便利把握。实在,朝廷也一向想将秦王任为京官,可常常诏令下去,秦王不是头疼就是脑热,不了了之。
公子道:“闲暇之兴耳。”
“谁说不是。”沈延的老婆杨氏拥戴道,说罢,又问,“秦王果然会来?京中这几日都在说他,可甚少人见过他。”
董贵嫔并非秦王生母。传闻秦王的生母是个宫人,生下他以后不久即离世。董贵嫔无子,先帝便将秦王交与其顾问。
公子点头:“弟久仰秦王,如有朝一日到秦地,当登门拜见,就教兵法学问。”
公子神采有一丝欣喜,却道:“你今后如有甚么想要的,自与我说便是。”
“奴婢晓得,多谢公子。”我说。
想起方才公子说的话,我仍感觉风趣。
我讶然:“公子何有此问?”
公子谦道:“蛮勇之功,何足挂齿?弟实忸捏。”
公子道:“若无子怀兄当初指导,弟亦无从看破叛军战略。”
以是说,慈母多败儿,正合我意。我只要把公子凑趣好,便决然不会被赶走。
实在我很有打动,想对他说,公子,我想要我祖父的田庄,再给我十万钱……但是这只能想想。公子这般纯真的人,我编个故事哄他,他或许会一时打动承诺下来,可惜,他头上另有桓府。
“霓生。”走了一会,公子忽而又道,“你喜好女装么?”
谢浚讶然:“哦?我指导过何事?”
我哂然,感觉好笑。
公子道:“便是前凉州太守轻敌冒进乃至败亡之事,弟深觉得鉴,故有所警悟。”
他仍像前次所见那般,一袭净色的广袖长衣,我随公子去驱逐之时,远远便见他走来,法度利落。
公子问:“何人?”
我叹口气。人言人穷百事哀,公然不假。就算是做白日梦我也不能肆无顾忌,实在令人难过。
“自是当真。”我说罢,反问,“公子觉得何事?”
管事游移了一下,道:“公子,来人是谢浚谢公子。”
对于雒阳人来讲,秦王是一个熟谙又陌生的人。
公子莞尔。
我想了想,感觉那些话,他不晓得也罢,答道:“大长公主方才不是说了?问些公子出征时的起居之事。”
我望着头顶的房梁,思路飘零。
不过也有例外。
公子未多言,干脆持续每日留在府中玩弄他的沙盘和兵法,回绝外人打搅。
手握兵权的藩王很多,虽朝廷总在背后里捣些有伤宗室交谊的鬼,削藩征税之类的碍眼奏折也年年上呈,但团体上,天子和藩王们是和蔼的。每逢岁时节日,祭奠大典,天子将藩王们召入京中,
两边见了礼,谢浚道:“四月时,我陪母亲到白马寺礼佛,闭门斋戒,归家之时,才传闻了元初参军之事。可惜当时元初已出发,未得送行。我前日自外祖家回雒阳,还在路途中便传闻了元初建功归朝,想来道贺未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