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道:“若无子怀兄当初指导,弟亦无从看破叛军战略。”
“见他何必去秦地?”谢浚道,“秦王已到了雒阳。”
我将茶盛出,别离呈到公子和谢浚面前。谢浚接过茶杯,环顾四周,面露赏识之色。少顷,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沙盘上。
我讶然:“公子何有此问?”
谢浚笑而点头:“前番元初问起参军之事,我便已有所预感,只是不知元初办事竟如此干脆。”
他方才俄然闯来,本来是怕大长公主非难我么?
说着话,公子将谢浚请出院中。仆人早已在花树下铺陈案席,焚香煮茶。
我说:“公子那里话,公子待我甚好,并无忽视。”
回到我的偏室里,我深呼吸一口气,坐到榻上,懒洋洋地躺下。
这话并不是为了安抚他而扯谎。大长公主不准他为我请功,并非是因为听信谗言讨厌我。她的宝贝儿子立下大功,那是挣足了脸面的事,她怎会答应别人说这功绩是实在是因为一个奴婢占卜才得来的呢?
*****
管事游移了一下,道:“公子,来人是谢浚谢公子。”
唯有秦王,连公子这个外甥,也早已不记得他是何模样。
“恰是。”谢浚亦惊奇,“元初不知么?秦王之母董贵嫔卧病,秦王闻讯回京看望,昨日已至府邸。”
大长公主嘲笑:“孝不孝,还须得从长计议。一去七年不回,算得甚么孝子。”
谢浚讶然:“哦?我指导过何事?”
此事我半信半疑。桓府虽与宫中来往密切,但宫中的人对秦王之事向来口风甚紧,难以刺探。但秦王必不敢回雒阳,乃世人共鸣。
董贵嫔并非秦王生母。传闻秦王的生母是个宫人,生下他以后不久即离世。董贵嫔无子,先帝便将秦王交与其顾问。
先帝子嗣未几,只要四个,除了天子和秦王,另有赵王和梁王。与其他很多藩王一样,朝廷没有让他们去藩国就藩,而是留在京中委以官职,便利把握。实在,朝廷也一向想将秦王任为京官,可常常诏令下去,秦王不是头疼就是脑热,不了了之。
两边见了礼,谢浚道:“四月时,我陪母亲到白马寺礼佛,闭门斋戒,归家之时,才传闻了元初参军之事。可惜当时元初已出发,未得送行。我前日自外祖家回雒阳,还在路途中便传闻了元初建功归朝,想来道贺未迟。”
公子谦道:“蛮勇之功,何足挂齿?弟实忸捏。”
我望着头顶的房梁,思路飘零。
公子头也不回,道:“不见。”
来人的确是谢浚。
杨氏看她神采,忙道:“此言甚是。”
公子讶然。
“圣上就是邀兄弟们聚一聚,这些闲人,唯恐天下稳定。”看着那些三五成群说得一脸努力来宾,大长公主不觉得然道。
想起方才公子说的话,我仍感觉风趣。
“元初可知,我本日见元初这沙盘,想起了何人?”他说。
此事起因,朝野自是心知肚明,而约莫都是为了一睹皇家的热烈,本年的中元宫筵,人来得特别多。未退席前,我跟着桓氏世人游弋于人群中酬酢见礼的时候,到处能听到有人在说秦王。
公子道:“本日我本想在太前面前为你请功,却为母亲所阻。我方才传闻她将你唤了来,恐她非难于你。”
公子未多言,干脆持续每日留在府中玩弄他的沙盘和兵法,回绝外人打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