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琦一笑:“有一事,都督想来还未了然。”
爷爷个狗刨的,谁是他堂妹。可这么骂着,内心却不再平静。
他未急着说话,拿起杯子来悠然喝一口水,神清气定,仿若一个特地来指导迷津的高人。
“不知,”我说,“秦王不是意气用事之人,他绕这么一大圈,必另有其他图谋,此事不过此中一环。”
“元初,你且听我说。”我衡量了一下说话,道,“我要光亮正大地规复名姓,便不成永久装死……”
公子和我皆是惊奇。
云琦神采不改,道:“鄙人从不打趣。鄙人奉秦王之命, 到武威而来,便是要给桓都督得救。”
“透露是迟早的事。”我咬了咬唇,下定决计,道,“事已至此,还不如卖个好代价。”
“便是桓都督畴前的贴身侍婢云霓生。”
“我说过,这事我会去办。”公子打断道,语气不容回嘴,“秦王此举不过摸索,我料他不敢真让鲜卑人杀出去。”
公子面无神采,叮咛青玄备车,回都督府。
我看着云琦, 不动声色。
都督府外,军士驰驱着,抓紧机会从武库中搬运箭矢兵器,车马声和将官的催促声,喧闹狼籍。
云琦方才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听得清楚。那不但是说给公子听的,也是说给我听的。
“都督不必惊奇。”他说,“一个时候后,这些鲜卑人若未见到我出城去,便会再度攻来。”
“元初,”我深吸口气,少顷,将他的手悄悄拉过来,“你也晓得,今后之事只怕会比当下艰巨万倍。若纠结于一时,当断不竭反受其乱。”
“你要跟他走?”他皱起眉头,急道,“你隐姓埋名三年,一旦透露,便前功尽弃。”
“云大夫莫不是在打趣?”公子神采沉下。
心中乱得很,充满着各种百般的情感。我试图让本身沉着下来,看清何为首要之事,可触到他的目光,刹时又变反叛麻普通,心底模糊发疼,不舍而彷徨。
青玄应了声。
“自是活人。”云琦道,“都督,你我明人不说暗话。云霓生未死,此事都督晓得,秦王亦晓得。”
我将一杯水端到他面前,他忽而抬眼朝我看来,目光直直。
云琦将目光收回,看向公子,微微一笑。
“我说了,我还会返来。”我抱着他,故作轻松,“你放心,我本领多了去了,秦王能拿我做甚?就算他是吃人豺狼,我也能宰了他祭天。” 166浏览网
城上方才还在奋力死战的将官和士卒,见状皆又是错愕又是迷惑,警悟地盯着他们。
“那你呢?”他低低道,语气不定,“霓生,你我现在好不轻易在一起……”
云琦道:“此事甚易, 桓都督只消令一鼓手, 将大鼓擂三下, 间隔半晌,几次三次, 城下鲜卑人自会出兵。”
“秦王乃为退敌而来,岂言通敌谋逆?”云琦全无惶恐之色,“就算要向朝廷弹劾秦王,都督也须先保住性命,孰轻孰重,还请都督三思。”
“无。”
“我这就去将云琦绑了。”他气冲冲地说,“他既宣称鲜卑人见到他就会退兵,鲜卑人必顾忌于他,我等便可挟持他突围!”
公子皱眉:“你安知你跟了云琦出去,秦王或鲜卑人便会信守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