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点头:“恰是。”
太子的妃嫔很多, 除了太子妃谢氏以外,另有嫔妾数位。此中,最得太子宠嬖的,是良娣荀氏。
我说:“另有一人,便是豫章王。圣上钦定的帮手大臣,除太傅以外,便是他,亦甚为紧急。”
我坐在祖父的软榻上,手里翻着一册知名书。这书里说的是如何捏造官府文书,甚是风趣。可合法我看得鼓起,那书俄然被抽走。曹麟不知何时进了来,手里拿着我的书,对我做鬼脸。我肝火,下榻去追,待得追上时,我伸手去扯住他的衣服。可待得他回过甚来,我惊了一下。
传闻有一回, 太子到荀尚家中作客, 刚好赶上了当时在园中与姊妹玩耍的荀氏, 一见倾慕,回宫后茶不思饭不想。
桓府的屋舍甚是讲究,连仆婢的屋子,也是青砖铺面,住得比一些殷食人家还好。只不过,这处屋角的砖被我措置过,虽面上看着与中间无异,但以薄刃插入,可一块块撬开。
此法既是江湖把戏,人若多了,不免会被窥出马脚。但对于大长公主一人,绰绰不足。如我所愿,白日里,大长公主对这般奇异坚信不疑,非常顺利。
底下,是一块木板,再将木板翻开,则是一个大洞。内里储藏着我三年来积累的统统财帛。
我说:“此计最紧急之处乃在于殿中诸将。太傅自恃把握了北军及禁军,对殿中内卫甚为轻视,诸将早有不满。一旦策反,则大事已成。”
我说:“太子年青气盛,听信谗言乃至失策,亦人君之常。现在陛下不能主事,唯有以尊者之名诏令清君侧,公主为助,乃适应天道,将来就算有人贰言,亦无可指责。”
我说:“这便是谢氏手中最要紧的一处。司马门屯驻校尉,恰是太子妃的堂兄谢蕴。且谢氏后辈,在北军各营中多有任职。而左卫将军桓迁、右卫将军五部都王弛、骁骑将军司马显,皆是大长公主亲故。太傅虽号称手握北军,然此中所依仗着,不过十数人。这些人大多到任光阴尚短,根底未稳,只要先动手除之,其他人闻得除奸号令,即便不该,也必不会为荀尚卖力。”
八百六十二册,恰是知名书的数量。
大长公主沉吟,没有言语。
我说:“荀氏阵容虽盛, 但其翅膀并非独荀氏一家,另有浩繁亲故,此中最强者,当是谢氏。”
我说:“前两日夜里,太子在宫中喝酒,喝得酩酊酣醉。太子妃劝了两句,竟被太子殴打。太子谩骂她是毒妇,骂皇太孙是孽子,扬言比及继位便将二人废了。”
“可就算结合了谢氏,又如何反得?”大长公主道“荀尚乃太傅,手握禁卫,且现在已宿在了宫中。”
本日之事,至此终究美满,我擦了手,将衣服换下,自去安寝。
胸口像被甚么压住,我惊醒过来,浑身是汗。
祖父平生博学,除了占卜作谶和医术,对方士的炼丹之术亦很有研讨。他配出了一种药粉,遇金箔时,会生出瑞光白烟,如神仙腾云普通。
就着微小的灯光,我再将那些笔迹看了一遍,最后,将它塞回席子底下,持续睡觉。
未几,我摸到一张纸,将它取出来。
我说,“太子不喜谢妃和皇太孙,乃众所周知。公主如果谢氏,此时最担忧的,当是何事?”
“你这玄术,果然奇异。”她感慨道,“听此一席话,竟是茅塞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