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般说,我有些惊奇。我一向觉得她对豫章王非常信赖。
此事乃是奥妙,我探听了两年也毫无眉目。曹麟用了多么手腕我不得而知,但他也会些潜行窥私的本领,我不能分开雒阳,便也只要他能帮我。
大长公主听罢,道:“此言甚是。”
我说:“豫章王与太傅同为辅政大臣,自是受太傅顾忌,到处监督。豫章王谨慎谨慎,亦是常理。然其虽哑忍,却定然不会坐视。自太傅辅政以来,对宗室刻薄,早已招致诸多不满。豫章王乃宗室之首,公主结合宗室,乃是上策。”
大长公主沉吟,没有言语。
“谢氏?”大长公主皱眉,“可谢氏一贯对太子忠心耿耿。”
“何事?”
我说:“谢氏忠心者,非太子,乃皇太孙。谢氏自不会去反太子,但对荀氏可一定。”
我持续道:“前两日,东宫曾有一事,不知公主可曾听闻。”
浮图祠大门紧闭,灯笼里的蜡烛早已燃尽,在廊下被风吹得晃闲逛悠,很有几分诡异之相。
“荀氏?”大长公主愣了愣。
不过,谢氏除外。
我说:“此计最紧急之处乃在于殿中诸将。太傅自恃把握了北军及禁军,对殿中内卫甚为轻视,诸将早有不满。一旦策反,则大事已成。”
大长公主闻言,目中微光闪现。她从蒲团上站起家,在祠堂中来回踱步,面上尽是镇静之色。
不久以后,我回到了房中。关上门,拉上闩,我走到室内,谨慎地把床榻挪开,暴露一角空中。
那二十个金饼还在神像前面藏着,如果那个都能来,被发明了可就说不清了。
我下了榻,把窗户关上,换一身衣服。方才那梦境太实在,一向在循环。回到榻上,我没有躺下,却干脆点了灯,翻开褥子,在席子底下摸索。
我说:“此术既号称‘窥天’,天然无所不算。”
她有所不知,天底下凡事只要有第二小我知情,便不是奥妙。东宫虽深锁宫墙当中,但东宫的宫人却还是要来找我算命的。
桓府的屋舍甚是讲究,连仆婢的屋子,也是青砖铺面,住得比一些殷食人家还好。只不过,这处屋角的砖被我措置过,虽面上看着与中间无异,但以薄刃插入,可一块块撬开。
大长公主讶然:“哦?”
白日里,我跟大长公主说过,此地已经行过玄术,乃是禁地,切不成让我和她以外的任何人进入,不然将招致厄运。大长公主已经全然佩服,一口应下。
我说:“奴婢所说生门,正在谢氏。只须将谢氏拉开,荀氏之势便如断了一臂。”
内里下着雨,噼噼啪啪地打在窗户上,如同有人在撒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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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着微小的灯光,我再将那些笔迹看了一遍,最后,将它塞回席子底下,持续睡觉。
“你这玄术,果然奇异。”她感慨道,“听此一席话,竟是茅塞顿开。”
大长公主点头:“恰是。”
本日在大长公主面前做的那戏法,是祖父教我的。那在白烟里消逝的,天然也不是化作阳气的金饼,而是二十枚逼真的金箔。
传闻有一回, 太子到荀尚家中作客, 刚好赶上了当时在园中与姊妹玩耍的荀氏, 一见倾慕,回宫后茶不思饭不想。
这是数日前,曹麟托人从淮南给我捎来的。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从祖父家抄没的物什以及去处。此中,有册本七千余册,曹麟在厥后说明,说天子令太学网罗佚散文籍,凡抄没之册本,皆送往雒阳太学。但祖父的书在运走之前,有人从雒阳秣陵侯府而来,将此中的八百六十二册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