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又唤霓生去做甚?”他问女官。
我看了看,却见是一只新奇精美的铜制博山炉。上面一半是烟雾环绕的仙山,一半是波浪翻滚的大海,一个神仙立在山颠之上,双手袖着,似在旁观着怒海争涛。
我在门前通报了来意,不久,一名内官出来,接引我入府。
合法我觉得本身脸上有甚么脏东西,伸手去擦,公子却重新躺回榻上,趴畴昔。
我对劲道:“奴婢虽敏而好学,但这些乃天生就会。”
我心想,公子公然才是妖孽。
自天子病重以来, 太子监国,政务实则由荀尚的幕府把持, 议郎等朝官形同虚设。
公子点头:“确切。”
他既然这么说,我也只好服从,持续为他擦拭。
“辞了也好。”她说,“议郎乃掌圣上参谋,圣上正在病中,却为谁去问对?”
豫章王应允,让内侍将漆盒翻开。
豫章王点头,道:“你代孤奉告公主,公主一番美意,孤甚是感念,将来诸事安稳以后,必登门伸谢。”
我说:“奴婢不敢妄言。”
我应下,将盛着铜炉的漆盒盖上,用锦布裹好。
我笑了笑:“非也, 甚妥。”
见我暴露讶色,她说:“此物,我替母后收下。你归去奉告大长公主,她的美意父王已经晓得,必不违公主所愿。”
转头,却正赶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公子伸手过来,将我手里的巾帕接过,半晌,懒洋洋地走回屏风前面。
公子伸展开手臂,由着我擦拭。巾帕冒着热气,在他白净的皮肤上留下淡红的陈迹。
不过,此事乃在道理当中, 我毫不料外。
我没想到此事竟急转直下,惊奇不已。
待得看到博山炉,宁寿县主奖饰不已,豫章王细心看着,神采却忽而变了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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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之他们,常日换衣可都有主子奉养?”公子忽而道。
“嗯,好。”公子答道。
我回神,愣了一下。
我行了礼,道:“殿下既不悦,奴婢自不敢久留。”
“世上隐士多如牛毛,若无人来访我,又当如何?”他问。
“公子放心,必不会如此。”我说着,眨眨眼,“方才我说的那些诗赋,公子可有了辞意?”
王后卧病,自是见不到。我虽是奴婢,但送礼的是大长公主,豫章王还是亲身来迎了,跟他一起的另有宁寿县主。
他像未退隐前一半,到桓府的园中练了一会骑射,又练了一会剑。一个时候以后,回到院子里。
公子当场大怒, 即向光禄大夫请辞,拂袖而去。
宁寿县主道:“此处无别人,你但说无妨。”
我向豫章王行了礼,献上漆盒,道:“大长公主说,虽朝廷严令不得聚宴,她不得前来,可王后生辰她还是记得。大长公主令奴婢将此物送来,为王后贺寿。”
公子见得如此,放下心来。
豫章王的府邸也在雒阳西北,离桓府不过相隔二里。我乘着马车,穿过街道,不久,便到了豫章王府前。
我答道:“恰是。”
我说:“公子本日无事,便去写一写我昨夜说的诗赋。”
不自发地,我又想起了沈冲。在河西的路上,我也是这般为他擦身,可惜好景不长,厥后我就再也没有奉侍过……
我问公子:“公子请辞之时,光禄大夫可曾应许?”
我:“……”
“如此,公子莫非真如传言普通,游乎世外?”她意味深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