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不置可否,却道:“这等脏事,由他们出头的去做,我等自守明净,难道安稳。”
*****
公子看着我,好一会,又道:“你不是也会问卜,让你问不就行了。”
公子道:“儿见母靠克日总将霓生唤走,故有此问。”
大长公主亦看到了他,惊奇不已。
我无辜道:“能有甚么事?”见他不为所动,我解释道,“公主是去了白马寺,说要到小禅院去拜一拜佛。公主说她迩来也心神不宁,但怕主公和公子担忧,不让我说。”
“他现在万人之上,有甚不敢。”皇后语气淡淡,说罢,却话锋一转,“我本日来,乃是有一事要奉告公主。”
大长公主道:“这是我亲信之人, 中宫不必忌讳。”
“可我方才问了车夫,你随母亲去了白马寺。”
我全然未曾推测,大长公主将我给她的运营,齐齐备全地尽皆给了皇后。
二人别过,皇后戴上一顶羃离,跟从等待在内里的内侍分开。
“朝中之事皆凶恶,你莫沾为上。”公子道。
我说:“为何?不成卜问么?”
皇后寂然道:“圣上身陷危急,妾虽粉身碎骨,也不不教奸佞得逞。妾已传书奉告梁王及楚王联络宗室,可惜陛下昏倒不醒,无从请诏,现在之事,唯有太后可主持大局。只待太后发诏,将太子及荀氏罪过昭告天下,州郡及藩国之兵必发难共讨。”
才下了马车,我昂首,俄然瞥见门前站着一人,倒是公子。
大长公主道:“恰是。”
皇后苦笑:“莫说公主, 便是妾, 名为中宫,实为囚徒,现在连圣上宫中也不得去。”
公子“哼”一声,不觉得然。
公子看着我,神采并不信:“真的?”
“不过出去久了些,有甚好等。”大长公主这般说着,却暴露愉悦之色,拉过他的手,往府中走去。
皇后不语,却从袖中取出一只小瓶,置于案上。看去,只见那是一只金瓶,除了瓶身光闪闪的,却看不出独特之处。
皇后微微一笑,看着她:“公主多日不见, 别来无恙。”
“这恰是他们思虑全面之处。若圣上暴亡,天下人岂不生疑?”皇后道,“公主但往前想,太子白日犯了巫蛊之事,是夜,圣上即不省人事,天下岂有这般偶合之事?太子行事一贯狠戾,对圣上亦悖逆不孝,此乃众所周知。在宫中行巫蛊之事乃是极刑,即便太子亦不得免,一旦事发,莫说东宫,就连荀氏亦不免连坐灭族,凶恶如此,又何惧铤而走险?”
大长公主闻言,倒是莞尔。
公子一脸对劲,紧问:“你们到底去做甚。”
二人说了一会话,公子看我一眼,道,“本日霓生也跟从了母亲整日?”
皇后亦泣,举帕拭泪:“妾初闻此事时,亦震惊哀思,只恨宫中已不得自在,也无人可托,只得以身试险,藏匿出宫……”说着,她深吸口气,“圣上曾与妾说过,浩繁亲眷当中,未公主最可托赖。现在妾举目四望,可倾诉者亦唯有公主。”
我讶然:“这难道弑君?”
公子一愣。
公子将信将疑:“就算如此,与你何干?”
“妾多日未曾见圣上, 未知现下如何?”大长公主问。
荀尚手中有天子和太子,已是端坐正统,岂会因为一纸圣旨就跟着造反。且不说策划这些藩王和州郡发难有几分掌控,就算胜利地发兵而来,只怕兵马还没瞥见雒阳,荀尚已经动手将太后及一众同行刺了个遍。太后的圣旨不过是为了师出驰名,只要在手握胜券的时候才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