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我说:“公主对公子的婚事甚为挂虑,先前看好了南阳公主,厥后又看上了宁寿县主,扭捏不已。迩来她听闻豫章王要为宁寿县主择婿,便起了早些定下的心机,拿着公子及公主和县主的生辰求神问佛,看公子与那个更适合。”
不过这与我无干,大长公主这战略虽是跟我买的,但已钱货两讫。至于她要如何用,是她的事,不必我置喙。
皇后含笑地将大长公主搀扶起来,道,“我等皆为圣上奔走,救天下于水火,当不管相互。”
荀尚手中有天子和太子,已是端坐正统,岂会因为一纸圣旨就跟着造反。且不说策划这些藩王和州郡发难有几分掌控,就算胜利地发兵而来,只怕兵马还没瞥见雒阳,荀尚已经动手将太后及一众同行刺了个遍。太后的圣旨不过是为了师出驰名,只要在手握胜券的时候才好用。
“功绩?”大长公主淡淡一笑,道,“你说,荀氏倒后,皇后要如何对于太子?”
我笑笑,再应了下来。
皇后道:“此事公主尽可放心,殿中将军庾茂及诸将,北军中的后军将军、右军将军等,皆对圣上忠心耿耿。一旦起事,必可保护太后全面。”
“皇后思虑深远,妾殊为钦慕。只是以此行事,仍多有悬空之事,且大动兵戈,恐将大片伤及无辜。”她看着皇后,气定神闲,“妾却另有一策,虽不甚弘大,却更加万全,不知皇后可纳否。”
我问:“奴婢听公主方才所言,倒是向皇后献计。”
我听着这话,晓得他是信了,松一口气。
“若母亲再要你去,你奉告我。”他说,“我替你寻故推却。”
“妾多日未曾见圣上, 未知现下如何?”大长公主问。
我想,这皇后常日看着顺服平淡,不想竟有这般手腕,不但内卫,连北军也暗中安插上了人。只不过她信口开河也玩得甚好,到时候得了圣旨,大可不管人死活。就算这些人极力保护,荀尚仍把握大部兵马,打将起来,还是胜算难求。
我说:“圣上既是中毒,待圣上病愈,则可据实以报,行废立之事。”
二人别过,皇后戴上一顶羃离,跟从等待在内里的内侍分开。
我说:“我也算过,公主却说此事严峻,要多算几处才好作准。”
“去给公子求妇。”
我说:“为何?不成卜问么?”
时价初秋, 寺后的林间已有树木初红。一名和尚引着我们走到一处小院前, 敲了拍门。
我说:“恰是。昌邑侯夫人的秋牡丹开了,邀公主去抚玩。”
皇后苦笑:“莫说公主, 便是妾, 名为中宫,实为囚徒,现在连圣上宫中也不得去。”
大长公主神采不定,道:“可太傅太子既要暗害圣上,何必还留圣上性命?”
内心明白,公子到底是嗅到了些端倪,不然不会有本日这番思疑。
大长公主听她说罢,微微点头,却长叹:“难啊……”
我应下,心想,说是这么说,大长公主花了那么多钱,怎会情愿随他搅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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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顺利之事,古往今来,何曾有过?”她说悠悠道,“你且看便是,皇后必不会比及陛下醒来,就会将太子撤除。”
“他现在万人之上,有甚不敢。”皇后语气淡淡,说罢,却话锋一转,“我本日来,乃是有一事要奉告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