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宫禁表里,另有诸多有志之士愿为圣上一搏。”她感慨道。
我应下,心想,说是这么说,大长公主花了那么多钱,怎会情愿随他搅和。
不过这与我无干,大长公主这战略虽是跟我买的,但已钱货两讫。至于她要如何用,是她的事,不必我置喙。
大长公主道:“既是为了救援圣上,太后岂会不肯。只是太后尚在宫中,冒然发诏,荀党一旦发觉,不但太后,连中宫与我等亦将性命危急。为安稳计,须得先将太后救援出宫才是。”
“恰是。”我说。
皇前面色微变,忙道:“太后不肯么?”
大长公主闻言,倒是莞尔。
皇后眉间暴露失落之色,亦感喟:“那个不是。”
我赏识着他脸上变幻莫测的神采,感觉当真出色。
那乌漆门无声地开了半边, 大长公主整了整衣袂,迈步入内。
大长公主道:“皇后放心,妾自是免得。”
皇后含笑地将大长公主搀扶起来,道,“我等皆为圣上奔走,救天下于水火,当不管相互。”
皇后不语,却从袖中取出一只小瓶,置于案上。看去,只见那是一只金瓶,除了瓶身光闪闪的,却看不出独特之处。
大长公主神采安静:“皇后但说无妨。”
“为何带上你?”
时价初秋, 寺后的林间已有树木初红。一名和尚引着我们走到一处小院前, 敲了拍门。
公子道:“儿见母靠克日总将霓生唤走,故有此问。”
“昌邑侯夫人说她迩来多梦难眠,想求问鬼神。”我信口答道。
“为我求妇?”公子猜疑地看我。
“不好么?”大长公主悠悠道,“如此,打杀之事便由皇后和谢氏去做,我不过为助,只需求去讨一张圣旨。”
我说:“如此,功绩便到了皇后身上。”
“自是与我有关。”我说,“公主唯恐那些方士贞人胡说,便带我去旁听。”
我说:“圣上既是中毒,待圣上病愈,则可据实以报,行废立之事。”
我讶然:“这难道弑君?”
“妾多日未曾见圣上, 未知现下如何?”大长公主问。
大长公主叹口气,道:“妾虽无恙,但自圣上卧病, 每日忧心不已, 想来中宫亦是普通。”
我无辜道:“能有甚么事?”见他不为所动,我解释道,“公主是去了白马寺,说要到小禅院去拜一拜佛。公主说她迩来也心神不宁,但怕主公和公子担忧,不让我说。”
“功绩?”大长公主淡淡一笑,道,“你说,荀氏倒后,皇后要如何对于太子?”
“公主高见,奴婢甚为心折。”我恭维道。
大长公主神采不定,道:“可太傅太子既要暗害圣上,何必还留圣上性命?”
皇后微微一笑,看着她:“公主多日不见, 别来无恙。”
大长公主笑了笑。
大长公主不置可否,却道:“这等脏事,由他们出头的去做,我等自守明净,难道安稳。”
我想,这皇后常日看着顺服平淡,不想竟有这般手腕,不但内卫,连北军也暗中安插上了人。只不过她信口开河也玩得甚好,到时候得了圣旨,大可不管人死活。就算这些人极力保护,荀尚仍把握大部兵马,打将起来,还是胜算难求。
荀尚手中有天子和太子,已是端坐正统,岂会因为一纸圣旨就跟着造反。且不说策划这些藩王和州郡发难有几分掌控,就算胜利地发兵而来,只怕兵马还没瞥见雒阳,荀尚已经动手将太后及一众同行刺了个遍。太后的圣旨不过是为了师出驰名,只要在手握胜券的时候才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