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来了?”曹叔道,“可好些了?”
我才入园,便远远瞥见曹叔正坐在一处亭子里,身后立着曹麟,而他的面前,恰是秦王。如伏姬所言,曹叔和秦王正对坐饮茶,还没走到,便听得二人话语带笑,似颇是和谐。
从公子口中, 我晓得了我分开雒阳以后,他经历的事。
我接过来,不由暴露笑意。
我心底嘲笑。
伏姬脸颊浮起红晕,小声道:“霓生,我有了身孕。”
想到此处,我又气恼又心疼。
秦王点头,从榻上起家,又与曹叔酬酢两句,告别而去。
“不过是给他们一个更稳妥的去处。”曹叔道,“这些教众当初跟着我,也不过是为了吃饱穿暖些。”
此举,自是为了制止有人将动静传回雒阳,打草惊蛇。但他并不晓得,我每日都与公子通信,我的信俄然断了,这天然会引发公子的疑虑。
此事本就是秦王借着大长公主之手,用心给诸侯下套惹出来的。到头来,却反倒是赚得公子来为他卖力,他坐收渔利,还仿佛公子欠了他情面普通。
诸侯的这些狡计,秦王若被蒙在鼓里也就算了,可惜并不是。
我又惊又喜:“是阿麟的?”
至于秦王,他对诸侯的筹算早已经发觉,暗中变更兵马,在雒阳四周布局。公子为了鸽信之事去找他的时候,他非常直截了本地问公子,若桓氏参与背叛,公子如何筹算。
“曹叔决定了?”我忙问,“果然要将明光道闭幕?”
蒋亢做事大略算得稳妥,不过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跟着我上路的养鸽人杀了。
当下正值春夏之交,花圃中,各色花草开得残暴,公然恰是赏景的绝佳之时。
我有些惊奇。曹叔一贯对这些享用之事不大在乎,也甚少在议事以外有这些应酬,现在倒是给面子。
喝茶赏景?
看到尺素那一瞬,公子就明白了我已是身处险境。
伏姬点头。
公子既然说大长公主的事他会处理,我天然也不筹算去凑热烈。我也有本身的事要做,比如曹叔。
这个题目,他畴前也问过我。
无耻之徒。
“你不该这么承诺秦王。”我说,“就算桓氏背叛,罪恶也不在你身上,怎似你在戴罪建功普通?”
我分开以后,大长公主也到兖州与济北王和谈。公子每日在北军大营和雒阳之间来回,本风平浪静。一日,桓府的人去处公子禀报,说桓肃的头风病犯了, 颇是严峻。公子随即到桓府中看望,却见桓肃安然无恙。他摒退侍从, 将尺故旧给了公子。
此地,畴前也是一个大富之家统统,修得不算大,装潢倒是邃密,到处雕梁画栋,另有一处闻名数百里的花圃,当年连大长公主都曾赏光来看过。
我的目光定了定。
公子道:“我说桓氏必不会反。”
“不必。”公子抚了抚我的头发,道,“你方才说过,她是我母亲。我与她的事,唯有我与她可解。”
我讶然:“你先前未曾见她?”
“在佯装事情的第二日,程亮便带着你的动静赶回了雒阳。”公子将尺故旧给我,道,“我晓得你无事,便也放下心来。此物也一向带在身上,想将它亲手还给你。”
“你……”我看着那腹部,有些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