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大长公主在那文孝寺中的偏执之语,我也明白公子的意义,他恐怕要开诚布公地与她谈一谈。
公子为何要来做这前锋,亲身冲锋陷阵,恐怕也是这个启事。
此地,畴前也是一个大富之家统统,修得不算大,装潢倒是邃密,到处雕梁画栋,另有一处闻名数百里的花圃,当年连大长公主都曾赏光来看过。
“不必。”公子抚了抚我的头发,道,“你方才说过,她是我母亲。我与她的事,唯有我与她可解。”
伏姬点头。
我笑笑,道:“早无事了,不知曹叔在那边?”
“他当下就在园中。”伏姬道,“正与秦王喝茶赏景。”
伏姬脸颊浮起红晕,小声道:“霓生,我有了身孕。”
我说:“阿麟也在么?”
公子道:“我先前还未想好如何与她说话。”
当下正值春夏之交,花圃中,各色花草开得残暴,公然恰是赏景的绝佳之时。
那过程大抵与我想的不差。跟我一样, 固然公子对桓氏早有防备, 却未曾推测他们行动那么快,并且还是从我身高低手。
公子既然说大长公主的事他会处理,我天然也不筹算去凑热烈。我也有本身的事要做,比如曹叔。
“不过是与他做了个买卖。”公子道,“我与他合作安定诸侯兵变,他不动桓氏,也不动母亲。”
公子淡淡笑了笑,点头。
说罢,他停了停,看着我,目光深远:“霓生,我不剩很多日子了。”
想到此处,我又气恼又心疼。
我闻言,转头看向曹叔。
“本日与曹先生相谈甚欢,”他神采天然,不紧不慢地将手中的杯子放下,和颜悦色地对曹叔道:“可惜孤营中另有些事件须措置,曹先生方才提及之事,孤定当考量,他日再与先生详谈。”
桓肃对公子动之以情, 晓之以理,奉告他,秦王当夜就在□□中, 保护不过数十人。雒阳的戍卫仍把握在北军手里, 只消当夜封闭城门, 派兵围住□□, 便可将秦王缉捕。末端,他又奉告公子,我的性命就捏在公子的手中, 若此番公子不站到桓氏这边, 他将来见到的便是我的尸首。
桓肃这机会拿捏得颇松散, 立即将公子扣在桓府中,没有给他留下另谋前程的余地。但他没有想到,公子和秦王比他早了一步。
我听着,在内心算了算,这么说来,我和公子攻陷临淮国之前,此事便已经……啧啧,我想起曹麟傻笑的模样,心想,公然人不成貌相。
秦王在雒阳的兵马有二十万,玉鸢前番在范阳击溃济北王,定然也是为了这前面之事留一手。若公子带领北军跟着桓氏反了,秦王约莫会溜出雒阳,将空城丢给北军,本身则率兵马南北夹攻,在诸侯联军未成形之前,将豫州诸侯而兖州诸侯各个攻破。就本日这成皋关之战看来,这些诸侯养尊处优,实无几分本领,就算兵马再多,也全然敌不过秦王。
曹叔在席上一礼:“如此,多谢殿下。”
“曹叔与秦王谈过了?”我问,“不知谈了些甚么?”
这是真相。
秦王点头,从榻上起家,又与曹叔酬酢两句,告别而去。
此事本就是秦王借着大长公主之手,用心给诸侯下套惹出来的。到头来,却反倒是赚得公子来为他卖力,他坐收渔利,还仿佛公子欠了他情面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