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宫室修建地颇是高雅,花树修竹到处装点,转过几道回廊,我就看到了秦王坐在水榭里的身影。
大长公主的行宫很大,西边有一片宫室,常日公用以接待来访的高朋,秦王的下榻之处,就在这里。
“得知此事以后不久,我与阿麟逃过了蒋亢的骗局,将计就计,把印鉴等物送到了蒋亢手中,以避其一心。”曹叔道,“厥后之事,你约莫都晓得了。”
“孤不日便要回洛阳去了,到时也不知何人还返来喂。”秦霸道,“让它们吃饱些无妨。”说罢,又喂了一把。
他颇是落拓,正坐在阑干边上,低头看着水里的鱼,是不是往内里投些鱼食。
秦王拿起来看,未几,愣住。
“若元初真的背叛了呢?”
我没说话。
“不然。”秦霸道,“若奉告了你,此事便不成了,如何引出蒋亢之事?且就算你情愿,元初不会让你以身涉险。”
我看去,愣了愣,倒是薛尚。
我笑笑:“晓得了。”
这倒是风雅。我心想。
曹叔看着我,点头:“去吧。彻夜晚膳之时,将桓侍中带过来,我好久未见他,可相谈一番。”
我问:“你如何发觉了蒋亢与诸侯勾搭?”
“自是像畴前普通,”曹叔道,“天下之大,去那边不成?”
“我未曾奉告他, 不过他能猜到。”曹叔拿出一块手帕, 给我细心地擦拭眼泪, 缓缓道, “教中的事还未完,此时向他明眼太早。霓生,你比阿麟心机强韧,我奉告你,也是让你有所筹办。阿麟与你自幼情同手足,你晓得他脾气纯真,若我哪日俄然不在了,须托你多多照拂……”
我怒从心起:“就不怕我被人杀了?”
“自是与你有关。”秦霸道,“孤开初派去与明光道和谈的人是你。”
“那……你和阿麟呢?”我又问。
“对劲么?”他问。
曹叔应一声,从榻上坐起。
我也与他酬酢两句,问:“秦王在么?”
“来了。”他淡淡道,持续往池中丢一小把鱼食,道,“坐。”
“大长公主既然要用你来拿捏元初,事成之前定然不会杀你。”秦霸道,“在你丧命之前,孤自会将你救下。”
倒是有自知之明。我内心嘲笑。
我说:“这是殿下与明光道的买卖,与我何干?”
“媾和以后,明光道兵马皆解甲归田。”曹叔道,“秦王承诺,明光道畴昔所作所为既往不咎;所占田土,亦仍分与各地教众。”
冯旦笑了笑,道:“巧了。”
“殿下曾说,会让我窜改情意。”我平复了心境,半晌,道,“不知殿下凭甚么让我窜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