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勋应下,未多时,马车辚辚走起,分开了桓府。
“元初惦记太后身材,本日过夜宫中。”大长公主道,“你不在殿中值守,来此何事?”
桓瓖却转向我,目光意味深长:“不过有霓生在,想来不必担忧你的性命。”
公子一脸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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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长公主嗔道:“母亲那里话,后辈一贯孝敬,又不是头一日。”
桓瓖道:“我已安排安妥,过不久,便会有人清算。”
公子冷下脸,不与我多言,拉开车帏:“林勋!”
这话出来,太后一时无话。
公子亦暴露笑意,向太后一礼:“孙儿遵旨。”
太后和大长公主却毫无欣喜之色。
桓瓖不着陈迹地瞅了瞅身后,看到只要我跟着,仿佛放下心来。他的声音从牙缝里出来,低低道:“你当真不怕死?”
公子出入宫禁乃是稀松平常之事,宫门虽盘问重重,但卫士对桓府车马早已熟谙,公子露了露脸,即许放行。而宫中的人对彻夜的运营明显也保密殷勤,保卫宫门的士卒和郎官如昔日普通神采轻松,待得公子马车畴昔以后,又站在路边先聊起来。
桓瓖亦经常跟从家人到太后宫中走动,见礼以后,并无客气。
大长公主掩口而笑,道:“母亲好记性,恰是她。”
公子打量着我,目光奇特:“院中到府前又不远,你跑这般焦急做甚?”
桓瓖拍拍公子的肩头,目光里藏着镇静:“可他们不晓得,这殿中之事,才是天下最风趣的。”
冤孽……
太后宫的宫卫本来就未几,只要五十余人。现在又因为翦除荀氏翅膀,去了一半。剩下的人手,要保卫偌大的宫室,乃是捉襟见肘。殿中诸将虽是倒荀这边的人,但他们要守住全部内宫,亦得空分兵过来。永寿宫只得翻开卫尉的械库,给平常的宫人内侍也发了兵器,以图防备万一。
我看着他,眨眨眼:“我既是公子的贴身侍婢,自当跟着公子,怎可弃公子不顾?”
大长公主一贯的蜜语甘言之态,就算不久以后就要下狠手,也仍然对韩舒等荀尚翅膀和颜悦色,称其为保太后安康夙夜戍卫劳苦功高。说到动听之处,还令人给他们赐下财帛和酒食,觉得犒赏。
韩舒等人对此非常受用,对大长公主的犒赏欣然收受。
太后暴露笑容,看着我,目光中别成心蕴。
“我方才卜了一卦,公子莫不想晓得是凶是吉?”
公子看我一眼,不答反问:“你果然卜了卦?”
桓瓖一笑,不置可否。
大长公主目光不定,少顷,笑了笑。
公子却笑了笑:“外祖母前次还说这殿中空荡,孙儿等可过来住上两日无妨。本日孙儿来此,外祖母怎又提及了端方?”
当我气喘吁吁地跟着坐进车厢以内时,公子瞪着我, 尽是骇怪之色。
公子愣住,看向我。
他神采自如,全无沉重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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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笑:“晓得了。”
曹叔办事我一贯放心,就算没有我,他应当也会照先前计议,将祖父的书取出。
又被他看破。
“霓生,宫中虽凶恶,但你躲在我身后,我必可护你全面。”他说。
他未几废话,道:“太后宫中的那些特工乃是毛病,内里一旦肇事,只怕对太后倒霉。”
公子并无愠色,叹口气,问我:“你为何定要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