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瓖道:“恰是,我那日在殿中时,听庾茂与别人群情才晓得。”
公子看着他:“哦?”
“这么说,梁王脱不开干系了?”沈冲问。
沈冲问:“宫中现下如何了?”
“这花是霓生插的?”公子看着中间的一只花瓶,忽而道。
桓瓖却笑了笑:“也不必然就是贼人。这般周到,可不像是江湖中人做下的事。”
来的人是城阳王和桓瓖。
进门以后,她摒退摆布,毫不粉饰地问我:“宫中现在情势你都晓得了?”
沈冲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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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和沈冲闻言,诧异不已。
“有甚看不出来。”公子看我一眼,“她插甚么花都是一个门路。”
公子沉吟半晌,点头道:“如果秦王做的,只怕就算查到也无可何如。”
“殿下和子泉上回一去不返, 臣几乎觉得此生难见了。”闲谈了一阵, 沈冲躺在榻上道,不无嘲弄。
公然,第二日,长公主派人来,让我回桓府一趟。
“哦?”三人相觑,公子问,“如此说来,是赵绾?”
只要公子持续坐在沈冲房中,从他榻旁的暑假上取下一册书来,渐渐翻着。
“你这是何必。”他说。
公子不置可否。
即便如此,两个大族,轰然间一齐倒下,不由让人唏嘘。
他目光坦但是平和,一如既往。
桓瓖即道:“这可不是我说的,连庾茂都这般猜想。庞宽已经派人往辽东的方向查访,一万金可很多,要运走,或许有些陈迹。”
世人皆笑。
我将公子的杯中添上茶,面上安静,心中却已是一片思路翻滚。
“你不走?”沈冲问他。
“也不尽然。”桓瓖一脸奥秘,“这此中另有一个枝节。我传闻,那日夜里,京兆府的人去过荀府,从后院进的,足有三十余人。分开时,每人都用扁担挑着沉甸甸箱子。据当时守门的军士说,那些人宣称都是物证,是奉京兆尹赵绾之命去搜的。”
“竟有此事?”沈冲问,“现在可查得了下落?”
桓瓖道:“那也不过是拉拢之举,谁不晓得现在宗室都听梁王的。”
“我不去太常丞府。”沈冲道。
我点头:“只怕不成。”
“怎讲?”
沈冲无法,提示道:“出了侯府内里,这般话你少说。”
谢氏乃前车之鉴,唇亡齿寒,她自是不会忍耐很多久。
我叹口气,诚心肠说:“公主若要破此局,只好如前番普通,以金化阳,行窥天问卜之术。”
城阳王苦笑:“还能如何, 后续之事你也听了很多, 便是这般。”
“如此,”她皱着眉,“便无他法了么?”
世人皆讶然。
当然,皇后虽杀了谢蕴和江夏郡公父子,但谢氏是百年巨族,根底庞大。江夏郡公一脉的嫡支虽亡,旁支仍存。其他如谢浚的父亲谢匡等,皆安然无恙。本来皇后也不筹算放过太子妃,但在太后的力保之下,还是留了她一命,废为庶人,囚禁在慎思宫。
我说:“太上道君虽慈悲,却只可庇佑凡人。而圣上乃天子,身系国运,关乎天机。冒然以凡人之术用在圣前,轻则毁伤福报,重则冒犯天规,降灾于主事。向来宫闱巫蛊之事,实施者无不招致杀身之祸,便是此理,公主明鉴。”
皇后把握了宫禁,以天子的名义,大封庞氏亲故。皇后的父亲庞圭封为太尉,几个兄弟亦身居要职。为了获得宗室的支撑,她宠遇宗室, 特别是梁王, 不但拜为了太子太傅和车骑将军, 兼任宗正,三个儿子也个个得以加官进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