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三年多来,我第一次往淮南的方向走,表情自是与当年坐在囚车里的时候全然分歧。
“哦?”我看着他,“竟有此事?”
二人皆暴露惊奇之色。
“霓生,你但是不肯欠我和父亲情面?”他猜疑道。
看来曹叔和曹麟挑人的确靠谱。不过日子还长,不急于一时。
老张点头,道:“我自投身先生与公子门下,已有五年。”
那是第三日,我们堪堪走出司州,刚进入豫州的襄城郡,便碰到了打劫的匪贼。
老张忙道:“豪杰明鉴,老叟三人皆本分耕户,那里有甚金饰。”
夜色降下之时, 老张驾着车走进一处乡里, 向一户农家借宿。
老张叹口气,道:“有了水患,便又要有很多流民。”他“啧啧”摇了点头,“也不知何时是头。”
老张道:“此乃家中端方,原因如何亦不得而知,只是这般叫惯了。”
我哂然。想起曹叔当年被祖父收留的事,再看看现在,他这般行动,倒像是担当了祖父的衣钵。
老张仍如昨晚普通,东拉西扯滚滚不断,而吕稷则仍然不发一语,若非转头看到他,我经常会忘了另有这么一小我。
吕稷却未动,道:“女君请收回,我不喝酒。”
老张昨夜喝了需多久,起得最晚。不过他没有担搁,用过早膳以后,带上些面饼充作糗粮,便去备车。我与仆人结清了留宿的钱以后,登车上路。
我感觉坐在车厢内里实在无趣,干脆到前面去,与老张坐在一起谈天。
我猎奇地对老张道:“我在槐树里时,便听你称曹叔先生,称阿麟公子,不知有何原因?”
“这有甚希奇。”老张道,“水利不兴,不但水患,连水灾亦几次,不然我当年如何成了孤家寡人?就连那日去荀府的诸多弟兄当中,亦有很多是因灾患流落,碰到先生才有了温饱。”
老张道:“恰是。”
“淮南甚好。”老张道,“我当年路过一次,曾在郡城中吃过一次淮南豆腐,那味道,啧啧……”
他看看我,目光安静,一笑:“不过是些经商之事。女君那日也看到了,先内行下帮佣甚多,天然有一份大师业。不过女君放心,先生答允之事,他假以光阴必会办到,不必急于一时。”
“女君若要用膳,厨中有面饼稀饭,刚烧好。”他看到我,对我说道。
我笑了笑,谢了他,自去用膳。
出来前,我跟曹麟说好, 路上的破钞皆由我出。曹麟本来不乐意, 被我瞪了归去。
曹麟见我对峙, 也只好不再多说。
我给了仆人家三十钱, 让他多备些酒, 都放在老张和吕稷的案上。
老张却摆摆手,道:“明日还要夙起,多饮误事,本日可止。”
那是几个手拿刀棍的大汉,凶神恶煞地拦在路中间,一看既是来谋事的。
施粥?
春季的暮色比夏季来得更快。
我朝吕稷看了一眼,目光正与他相对。
我说:“也不知你如何遇得了曹叔?”
吕稷仍然寡言少语,仿佛全无兴趣,没多久,他说吃饱了,拿着佩刀出去。
“此言甚是。”我笑道,说罢,又拿起酒瓶给他添酒。
但就在我冒出这般动机以后不久,我发明我想错了。
老张道:“公子叮咛, 便是鄙人职责,女君不必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