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檀郎 > 8.遮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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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那位记下此事的先祖约莫也不是甚么端庄人,竟晓得了这么很多。

公子没有抬眼,半晌,道:“我在想秃发磐和他的兵马都去了那边。”

秃发磐的策画不算多出众,但对于荀尚这类求胜心切的干才实在足矣。

荀述公然没有再等,辎重运抵以后,随即攻城。

沈冲道:“元初也是出于职责。”

虽仍值夏季,可河西的气候全然不似中原般,太阳晒在头顶,也全无溽热之感。我跟着沈冲踱着步子,看着四周行动仓促的军士,地上,两个影子一长一短,如同世外。

“那边去不得。”他朝我挥挥手,“将军有令,不得近前。”

“何必良策。”桓瓖说罢,指了指关城上,“你二人看那城楼,可见得保卫?”

我只得告别沈冲,怀着十二分不甘心跟他归去。

“公子过誉。”我委宛道。

“将军有良策?”沈冲问。

我四周走了一圈,路过一片老庙废墟,石像残破,古树生鸦,断壁残垣里垒着很多新土,似是坟茔。

“你说那些做甚。”宴后回到居处,桓瓖无法地对公子道,“他是主帅,定策天然是他,你当众质疑,难道拂他脸面?若换了别人,只怕早已遭他面斥。”

这是至心话,我觉得,他确切没有想错。

“渎职?”桓瓖笑起来,“你一个主簿,有甚职可渎?是丢了文书还是忘了记将军用膳吃了几口肉?”他拍拍公子的肩头,“劝你想开些,我等既为叨光而来,便循分些,每日吃吃喝喝等着回雒阳。如荀凯那般敢在将军帐中猖獗言语的人,乃真为建功而来,方才有职可渎。”

“自是确实。”桓瓖道,“我等一起追来,可曾遇过鲜卑人决死禁止?将军到此地已三日,每日起炊时,城中炊火寥寥,可见此中不过空壳。”

公子“哼”一声,少顷,终究也坐下来。

到了屋里,只见公子已经坐在结案前。

军士道:“便是鲜卑人的乱葬岗,埋的都是新死的人畜尸首,说不定是得疫病死的,草草埋了,隔着两三丈都能闻到臭。”

我笑笑:“我无事可做,四周逛逛。”

我猎奇道:“如果得疫病死的,为何不烧了?”

刚想走畴昔,我被前面晒太阳的军士叫住。

我想,怪不得军士们都说行伍日子古板,不能看心上人每日在本身面前脱衣穿衣,的确难过。

我说:“或许秃发磐果然已无抵挡之力。”

遮胡关位于凉州东北,曾是抵抗胡虏的流派,故名“遮胡”。前朝以来,中原陵夷,河西的西鲜卑和羌人垂垂势大,侵袭凉州,遮胡关亦一向落在了西鲜卑手中。

如桓瓖所言,攻城甚为顺利。

“你在此处做甚?”沈冲问。

关城中的鲜卑人早已逃光,众军士喜气洋洋,荀尚在将官们的簇拥下登上城头,望着北方的苍茫之景,神采冲动:“自前朝以来,遮胡关沦亡虏手已百余年矣,今重归我朝,同沐圣恩,吾辈之幸!”

“如此,”沈冲亦浅笑,“你祖父必是个才学出众之人。”

桓瓖道:“此地山虽不甚高,却风化剥蚀,多有崎岖,人马皆不成行,通路唯此一条。只消扼守此关,便如阖上流派,东西南北莫得通行。昔日高祖亦曾派雄师攻打,西鲜卑不过三千人扼守,苦战数月无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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