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胡关位于凉州东北,曾是抵抗胡虏的流派,故名“遮胡”。前朝以来,中原陵夷,河西的西鲜卑和羌人垂垂势大,侵袭凉州,遮胡关亦一向落在了西鲜卑手中。
沈冲来到,看看堆了一地的文书,毫无不测之色。
沈冲晃了晃手中的文书:“标兵奏报在此。”
我说:“便如公子所言,秃发磐有何狡计?”
公子点头:“对秃发磐切不成粗心。你可还记得在雒阳时,谢公子所言?前凉州刺史程靖与其交兵时,便是为疑兵所诱,冒进被围,乃至得胜。”
说来悲伤,荀尚对沈冲非常虐待,闻知他没有贴身侍从,当日便给他派了两个手脚勤奋的小卒,我便再也不必服侍他起居了。这导致我再也没有了独处的借口,只能在公子去找沈冲,或者沈冲来找公子的时候才气见他。
“恰是如此,才更该防备。”公子道,“鲜卑人每战崩溃,则无从毁灭,月余来,鲜卑人并未因战事折损兵马。遮胡关易守难攻,鲜卑人就算为疫病重创,何故不战自溃?停顿如此等闲,殊为可疑。”
我笑笑:“我无事可做,四周逛逛。”
“恰是。”我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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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喜好公子以外的人对我指手画脚,不过沈冲例外。因而,我顺服地应一声,跟沈冲往回走。
我偷瞥着他的脊背,心中长叹,前人和鲜卑人都这般懒,也不晓得将这个关城做得再大些。那样,我能陪他走到早晨了……
公子看着舆图,道:“西北干旱,无漕运便当,从武威来的粮草,须得靠牛车骡马来运,到石燕城旬日也不止。将军推动太快,每次运抵的粮草只够保持平常所耗。鲜卑人只消烧掉一队粮车,雄师便要断粮数日;若粮道断绝,我等便只好饿死。”
“那谁知,许是鲜卑蛮夷不晓得。”
对于这遮胡关,我先前并非一无所知,祖父秘藏的那套知名书中曾提到过它。此地险要,不但中原一向想夺归去,河西的羌人也打过主张。前朝大乱时,羌人亦在河西崛起,曾与西鲜卑争夺遮胡关。
沈冲看了看那破庙,道,“此处非安稳之地,你莫久留,随我归去。”
“哦?”公子问,“荀凯是何职务?”
秃发磐的策画不算多出众,但对于荀尚这类求胜心切的干才实在足矣。
“果险关也。”沈冲骑在顿时望着,不由赞叹道。
“将军有良策?”沈冲问。
公子道:“要甚根据?派出标兵去寻,总有踪迹。”
沈冲看我一眼,笑笑,不再扰他,起家而去。
月余来,秃发磐退而不战,费经心机引荀尚孤军深切,就是为了本日。而荀尚及营中世人已然被迷魂汤灌得忘乎以是,正对劲洋洋地自投坎阱。
公子看了看,道:“无。”
托这大捷之福,我的买卖也蒸蒸日上。雒阳来的那五百骑卒跟着公子平白蹭了功绩,皆是欢乐鼓励,奖饰我算卦灵验,新老主顾络绎不断。不过我心中还牵挂着别的事,趁公子去议事,也推委了求卦的人,走出门去。
沈冲点头,道:“我观你常日言语,晓得之事甚为博识,但是你祖父之故?”
公子迷惑地看着他:“你安知?”
知名书中提到过此中两三次战事,不过说来风趣,那知名书中所述之事,别处皆无从可见。我来到河西以后,曾用公子的职务之便,翻阅各处文书的记录,出乎料想,对于知名书中所提之事并无只言片语;我也曾向熟知遮胡关的军士和领导探听,亦无人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