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城角?”公子皱眉,“不就是那鲜卑人的乱葬之所?”
荀尚面带浅笑地听完了公子的猜想以后,道:“元初所言甚为有理,以元初所见,叛军将如何夺回遮胡关?”
公子看我一眼,道:“尸首又如何,昨日不是随粮车运到了很多避疫所用的石灰雄黄?恰是有效之时,取来洒上。”
将官对公子道:“主簿,此地有鲜卑人畜尸首,将军疑有疫病,曾命令我等不得靠近。”
将官军士皆应下,随即往城下而去。
“你昨夜整夜归置文书,何时去观了天象?”走下城楼是,公子忍不住问我。
“元初所虑极是,遮胡关乃关键,不成轻视。元初乃主簿,逸之乃录事,子泉亦身负后军之重。有诸位坐镇,余可高枕无忧矣。”荀尚如是道。
他看着公子,毫无廉耻地鼓励道:“我觉得这般安排尚欠全面。火线安危,实关乎存亡。在我看来,凉州更抓紧急,你二人不若随我巡查粮道,一起往武威去。”
沈冲看着我,亦有些迷惑之色。
以是,我鼓励公子去处荀尚进言,并非真为了助公子请战,而是我晓得,荀尚必然会回绝。
我看看公子,他神采不定,但没有再反对。我当他默许了,笑笑,取出占卜之物。
一旁的桓瓖闻得此言,道:“我亦此想。”
公子闻言,目光炯炯,神情决然。
在树下闲坐的沈冲和桓瓖闻言,吃惊不已,站起家来。
二人皆讶然。
荀尚闻言大慰,将公子嘉奖了一番,然后,令公子领两千兵马,留守遮胡关。
不必猜我也晓得,他的抱负必是又不成了,扣问之下,公然如此。
公子马上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军国之事,如何卜问来解。”
繁忙半日以后,他们掘开浮土,俄然,一片砖石陷落,暴露一个大洞。
世人闻言,皆暴露惊奇之色。
公子气结。
如沈冲所言,荀尚自凉州一起追击至此,捷报也传过了几次,奇功在望,怎会信赖鲜卑人有一出大算计在等着他?而公子、沈冲和桓瓖如许的贵胄,对于荀尚而言,实在非常头疼。他们个个出自一等一的贵胄世家,若出了半点不好,雒阳便会有人等着跟他冒死。荀尚不但不能真像幕僚一样使唤他们,还须保护全面,故而不会真的让他们去领兵交战。大战当前,最稳妥的就是寻一个无灾无患之处,将他们好好供着,两不打搅,皆大欢乐。
我平静自如:“自是在公子入眠以后所卜,半夜星象方才灵验。”
石燕城在被西鲜卑占有之前,亦是重镇。因所处地形似咽喉,在设城之初取名“石咽”,厥后久而久之才改名“石燕”。它西面是连绵数百里的石燕海,北面是大漠,南面为遮胡关延长而来的山峦所隔绝,中间唯有一片三十余里的狭长地带可供通行,连接二城。
“隧道!”军士镇静大喊,“主簿、都督!有隧道!”
故而公子去进言和请战,只会让荀述想起这桩烦苦衷来,然后名正言顺地将三人留在遮胡关,一来可不伤京中的脸面,二来可眼不见心不烦,分身其美。
而比我还欢畅的是桓瓖。他早已烦厌了每日长途跋涉,归正已经有了功绩簿,乐得过几天悠哉日子。
公子看着我,不成置信。
我安抚公子道:“公子既已提示将军,将军必定有所防备。公子已尽幕僚职责,莫过苛求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