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娴叹了一口气,想着本日要进城了,不管她风俗不风俗,都要改过口来,便狠着心点了点头,在桌边落座,让谢筝服侍她用早餐。
要再说别的,都是萧娴半打趣半揭底似的说出来的。
谢筝点头,就那么几眼的工夫,有甚么怪不怪的,只是因为她们心虚,才会有如许的感受:“半个多月了,动静早传到京里了,摊上个与情郎殉情的未婚妻,他定然颜面尽失。我猜他恨死我了,如果认出来了,可不会放过我,起码也要拿眼刀子狠狠扎我。”
五年前,谢慕锦还未外放,谢筝去萧家做客,恰逢陆毓衍跟着父母来看望傅老太太,两拨人隔着半个园子仓促一眼。
马车入城,不疾不徐前行。
陆毓衍撩着车帘子,悄悄看向车厢内,一双桃花眼颀长,眸底安静,看着四人。
一等就是两刻钟,还不见马车前行多少,许嬷嬷心说奇特,探出头去问了车把式一声,才又退回车厢内。
车帘子被撩开,七月中午的阳光刺目,顷刻间撒了出去。
“他不似我,我过目不忘,他么,怕是记不住的。”谢筝道。
因此,谢筝对陆毓衍的印象还逗留在五年前。
又等了一刻钟,才轮到了萧家。
萧娴摸了摸鼻尖:“未婚妻呢,便是畴前只遥遥见过一面,他大略也能记着。”
谢筝点头应了。
“赶上了再说吧……”谢筝叹道,“统统要看陆伯父定夺,毕竟是大事,本就不由他做主。”
比那年在萧故里子里瞥见的少年要高了很多。
萧娴歪着脑袋,嘀咕道:“谁晓得呢,便是畴前不记得,出了这等事情,他颜面扫地,日日咬牙切齿地想,说不定也想起来了。”
有了马车,速率远胜之前,入京的前一夜,许是“近乡情怯”,谢筝睡不着了,翻来覆去直到天蒙蒙亮才闭眼。
提着食盒返来,浅朱恰好替萧娴梳完了头。
这叫甚么?朋友路窄?
萧娴扭头看向谢筝,谢筝亦是惊奇不已,进京迟早会遇见陆毓衍,只是谢筝压根没推测,竟然在城门口就要赶上了。
萧娴隔着帷帽看他,见他目光似是停在了谢筝身上,她从速清了清嗓子,道:“甚么时候表哥也管起了城门协查的活了?”
今后处驿馆到都城门外,马车只需行半日。
陆毓衍的视野移到了萧娴面上:“公事在身,包涵。”
话才说了一半,谢筝猛得就抬起了头,对上萧娴体贴目光,她又抿唇低下头去。
只一眼,饶是她看东西快,记得也快,亦看不清那背着光的人的模样,但谢筝晓得,那恰是陆毓衍,是她五年多未曾见过的未婚夫。
萧家的园子说小也不小,当时还不晓得两家会订婚,陆毓衍即便看清楚了她,也不会放在心上的,何况那又是五年之前,她还是个九岁的小丫头电影……
陆毓衍?
陆毓衍的事情,谢筝晓得的未几。
对于未婚夫陆毓衍,谢筝是相称陌生的。
把食盒放在桌上,翻开盖子,取出了一碗绿豆羹,一碟米糕,谢筝道:“驿馆里没甚么好吃的,女人姑息姑息,等回到府里,再让厨房里备些女人喜好的。”
父母之命媒人之言,陆家和谢家兴高采烈要做亲家,这婚事在谢筝还稀里胡涂的时候就定下来了。
谢筝爱吃,但那都是闺中事情了,不想过了五年,还叫萧娴记取,她苦笑道:“女人快别笑话奴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