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天堂旅行团 > 第4章 秋天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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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晓得我断片了,踌躇了下,说:“丁大爷让我转告,说感谢你,让你好好活下去。”她叹口气,说:“内心难受的话,多出去逛逛。”

小女孩低声说:“叔叔对不起,我想着没有机遇长大,哪怕能看一场演唱会也行啊,但是不成能的,本来就没有机遇。”

护士接着说:“然后你就一巴掌劈向路灯,还好没骨折,不然你又要赖三天。”

小聚赶紧爬起,从后扯住我。“叔叔,回病院也没用,我是脑癌晚期,治不好的。你看在我快死的分上,能帮我一个忙吗?”

当雨丝打在脸上,我觉得人死了今后仍然有触觉。抬头平躺在长椅上,视野里夜空和树枝相互编织,头疼欲裂。翻身坐起,脚下踢翻几个丁零当啷的啤酒罐。

护士点头:“你还威胁他们,说举头三尺有神明,他们如果对丁大爷不好,就会被天打五雷轰。”

厨房永久响的漏水声,油腻的地板,擦不洁净的灶台,我机器地去熟谙这些。有天喝醉的客人肇事,不肯意结账,还掀翻了桌子。客人把我按在地上,非说讹了他钱,我的衣服沾满他的呕吐物。

我冒死回想,脑海全无印象。“真的?”

算了。

她的语气谨慎谨慎,鼻尖微红,黑亮亮的眼睛蒙着层水雾,盛满了要求。

我气得差点翻车。“小孩子好好说话,别甚么都偷听。”

晚风沉寂,后排传来脆脆的童声,吓得我一脚踩歪,愣是踏在了刹车上,面包车差点散架,直接熄火。本觉得产生幻听,我惊诧地转头,一个齐刘海小女孩从后座冒了出来,大得出奇的眼睛,傻了巴叽地瞪着我。

小聚一愣,低声说:“可我回病院的话,就出不来了。叔叔,我偷偷爬上你的车不轻易,本年也才七岁,还没见过内里的天下……”

林艺没法忍耐的糊口,必定是我的余生。

我说:“在这里在这里。”

我安静地坐在车里,车头对着雨中的湖面。面包车是林艺出主张买的,二手。接办饭店以后,买卖冷僻,林艺和我买了这辆面包车,裁撤后座,装了吧台和柜子。

我说:“那你爸妈呢,让你爸妈带你去。”

“好的叔叔。”

我没死成,那么那边可去。

深夜我清算混乱的饭店,林艺站在门口。我不敢望向她,不敢面对老婆眼中的绝望。挂钟的秒针一格一格收回纤细的声响,我俄然认识到,这是不是林艺分开我的倒计时。

我迷含混糊记得吞了整瓶安眠药,大部分的影象有点碎裂,断片了。取脱手机一看,五点没到,估计昏睡了几小时,重新到脚都是宿醉的反应。

又过半年,林艺提出仳离。她没有等我答复,直接分开了燕子巷。

屋子卖了,病床到期,林艺还在等我去民政局办理仳离。

没胜利。

其次,病院不欠我的。不能因为别人能够这么做,你就得寸进尺,他们不欠你的,能够这么做不代表应当这么做。

她说:“叔叔你想,如果帮了我,不就证明你老婆是错的吗?”

昨晚本来筹算吃完整瓶安眠药,悄悄地死在病院。纯洁的白衣天使见惯存亡,想必能妥当措置我的尸体。

4

某个夜晚,我洗好碗,放进抽屉,推动去的时候卡住了。我拉开重新推,还是推不出来。再次拉开,用力推,几次推,疯子一样拉,推,拉,推,歇斯底里,直到用尽尽力地踹一脚,抽屉内收回碗碟破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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