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先问一问吧。”范纯仁问，“望道，你大哥可到了吗？”
“高低？”韩忠彦顿了顿，“本就是一个道，如何分高低？”
“侯师圣和东上閤门副使武崇道论道是如何回事？”
可题目是大宋朝从太宗天子开端，那一堆会画“平戎万全阵图”的官家那里“圣”了？一点都不“圣”啊，要“圣”的话，早就没有辽国和西夏了。
狼籍了好几十年的大宋西陲，现在终究完整归于安静了。不但西夏在落空横山—天都山再也有力进犯陕西诸路，并且在宋廷决定放弃湟州、鄯州之地后，宋军同青唐吐蕃诸部之间的抵触也已经根基中断了。
范纯仁对民气仿佛有些“悲观”了，这或许和他们父子（范仲淹、范纯仁）的宦海沉浮有关。
“商约唯利，乡约唯德，”韩忠彦批评道，“唯利则失德，唯德则得胜。”
范纯仁摇了点头，“想要传道还好说……那位圣君说不定会喜好的。但是为何要入苏东坡的蜀学门下呢？关学、洛学、新学就不可吗？”
这个答案，换来了范纯仁的沉默。
酬酢了几句以后，范纯仁就问起结局势。
这个月章惇五次请郡都被他回绝，就已经说了然一些题目了。
凡是明眼人现在都能看出来了，赵佶的门路是新旧相搅，不会让旧党对劲的。而新旧两党在朝中相互斗争的成果，就是圣君赵佶把握统统了。
……
“德”仿佛永久不是“利”的敌手！
范纯仁这位当过宰相的大儒，天然也能猜想到这一点，并且他想得比侯仲良更远。想到了“圣君”和“商约”抵触……毕竟“商约”也是“天下为公，选贤与能”的门路啊！
范纯仁叹了口气：“天下间失德而牟利者比比皆是，得胜而存德者却古来罕见啊！如果商约真的能够带来大利，那《共和商约》迟早将行于天下。如果乡约不能与民牟利，即使符合大道，也迟早消声灭迹。
官家赵佶的线路较着和他哥哥不一样！固然派遣了很多旧党元老，但是他却没有显现出要尽斥新党奸臣的意义。
至于北面压了大宋一百多年的大辽，现在也成了大宋的兄弟之邦，在能够预感的时候内，大抵都不会复兴波澜了。一个真正的承平乱世，大抵就要来到了吧？
半晌后，伴随韩忠彦前来共和楼的武好文轻声问道：“官家想做圣君莫非不对吗？”
看来要不了太久，武好古手中的摇钱树就能增加到三棵了！
呃，真有圣君当然是好的啦！谁会反对圣君呢？贤明神武，吊打四夷，专治不平，多好啊？
谁都晓得赵佶讨厌章惇——章惇不让他做天子啊！但是赵佶现在却一再挽留章惇，并且在旧党元老中只提起一个韩忠彦摆在了次相的位子上。
韩忠彦叹了口气：“武崇道还问了传道的事情，还想拜入东坡门下。”
武好文闻听一怔，眼中闪过一抹迷惑之色。
“论出高低了？”范纯仁问。
武好古正揣摩费钱投资的困难时，门外响起了武好文的声音：“大哥儿在吗？范学士有请。”
倒是范纯仁的次子范正思悄悄叹了口气道：“神宗天子就是圣君啊！现在又来了一个……”
他考虑了一下，然后道：“论了‘约’。”
就在章惇避居僧舍的次日，右相韩忠彦在已经完整建成的共和楼观景台上，接待范纯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