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倒也不拖泥带水,想起方才柳姨娘提了两次的安胎药,便请那贺大夫再将宜芳送来的十付安胎药检视一番。
就听大老爷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问道:“芳儿,你实话实说,这等暴虐之事是不是你做下的?”
那贺大夫倒也有些真本领,将那些药材一一看过,竟将那替代成当归身的当归尾给认了出来。这一下铁证如山,大太太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大太太此时确是摆布难堪,她一时不慎竟被这暴虐的表妹将她母女逼到了这等险境,看来这事必是得有一小我出来顶罪的。眼下柳姨娘紧咬着她女儿不放,如果她不站出来,她的芳姐儿眼看就要出阁,若背上个下药暗害父亲妾室子嗣的名头,别说和陈家的婚事再也做不成了,就是今后怕是也再难嫁出去。
这话一说出口,她反而感觉一阵轻松,她犯下如此大错,这世上没有不通风的墙,一旦传言出去,即使她名声毁了,可起码再不消嫁到那陈家去,只是不知,吴重表哥还会不会再情愿娶她……
宜芳此时还没从她父亲的行动中回过神来,怎的父亲不由分辩便将这罪名扣到了母亲头上,便是他想护着本身,可母亲是他的结嫡老婆啊!这么些年下来,她就没见父母之间红过脸、置过气,她一贯觉得父母是极其恩爱的。却不想本日这番变故之下,父亲翻脸竟比翻书还快,莫非当真如母亲所言,男人的心都是靠不住的吗?和父女之情比起来,所谓的伉俪之情竟然如许不堪一击?等等,父亲莫非真是出于父女之情才挑选保下本身而不是母亲?
莫非说父亲护着她也不过是为了和陈家的那门婚事,不想失了这个高枝。宜芳只觉心中一片冰冷,再也没有半分力量,浑浑噩噩的由着丫环们将她扶出正房。
也是她运气,本来她这一番运营也不是全无缝隙,如果宜芳表示的再淡定些,便能教大太太再反咬归去。可惜宜芳到底是深闺弱质,经见的少,还做不到滴水不漏,一下子便暴露不当来,被人瞧出了她的心虚。
柳姨娘这一番算计,就是为了抨击大房,既然大太太夺了她儿子的出息,她也要毁了她女儿的名声,现在就看大太太是舍了女儿保全本身呢,还是为了女儿自已出来认罪?”
哪知大老爷看向她的眼神倒是半点肝火也不见,倒反透出一股子可惜和慈爱来,就听他感喟道:“芳儿,为父晓得你一贯是个孝敬的好孩子,只是想不到,你为着这孝敬二字,竟连如许天大的罪恶都甘心替你母亲担着。”
是以大太太思前想后,只觉要做出个定夺来,实是千难万难。
柳姨娘看着她表姐涕泪俱下的模样,唇边出现一抹嘲笑,见大老爷先前纳的几房姨娘也都侍立在屋子里头,便悄悄走到她们立着的角落处,小声撺掇她们道:“几位老姐姐,你们如何还在这儿傻站着?我那表姐本日能害了刘姨娘的孩子,只怕先前你们的孩子……,这等大好的机遇,还不快请老爷替你们做主,查个清楚,也好还你们一个公道!”
柳姨娘倒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大太太,她这位表姐就是个笑面虎,笑里藏刀的把她儿子的世子位给抢了去,还希冀她能不计算,呸!这个仇她才不会忘呢!便是四老爷只顾着和新欢在床第间厮混,忘了给儿子报仇,她这个当娘也忘不了,一边和何姨娘争着宠,一边不时留意着大房这边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