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半夜的,闹啥鬼花样?
祠堂后另有个不大的院子,另有角门通往院外的山坡。
整日里不是野菜汤,就是野菜饼子,如此寒酸,实在叫人苦不堪言。怎奈书院先生的佣金微薄,纵有不满,也只能忍着。独一值得光荣的是,与祁散人搭伙,每日饭来张口,倒是省了自家脱手。
往西两、三里外的山坡上,坐落着几十户人家,便是祁家村。
雨声渐浓,天气渐晚。
老者姓祁,名不祥,自称散人,传闻是个游方的羽士,因善于医道与占卜之术,并倚仗着与祁家村的村民同姓,落得个看管祠堂的差事。墨客一样是流浪至此,且无处可去,这才被祁家村留下来当了教书先生,而不得不整日里与几个顽童打交道。这两人境遇相仿,本该相互体恤,谁料自从了解以来,却相互嫌弃。
屋内陈列粗陋,不过木榻、桌椅罢了。一侧的墙壁上,挂着一把带鞘的短剑,一尺多长,却锈迹斑斑,看起来非常陈旧而毫不起眼。
他伸手往下摸了一把,不出不测,又是硬棒棒的。唉,这般凄风苦雨的日子里也不消停,熬煞人也!
墨客,或是无咎,蓦地惊醒,怔然半晌,幽幽长叹了下,缓缓翻个身子,便要接着入眠。
墨客的右手还真拿着一把戒尺,高低垂起,怒道:“告状便告状!清算不了你这个小东西,本先生卷铺盖滚蛋……”他一把抓过孩子的小手,便要加以惩戒,谁料小家伙甚为机警,竟然顺势手臂一抬。随之,一道红光倏但是出。
正对着院门的一间大屋子,便是祠堂正厅,内里摆放了几张案几,兼做了村庄的书院。东侧的两间配房与一间灶房,为墨客与祁散人用饭睡觉的处所。挨着灶房,有古树遮荫,婆娑的枝叶中,阵阵蝉鸣聒噪不休。院子的角落里,则装点了几簇色采鲜嫩的花草。僻静地点,安适悠然;闷热时节,生趣安闲。
不知不觉,已在外流落了两年多。曾经的意气风发,也早已耗费殆尽。来到风华谷的时候,身上的川资终究所剩无几。现在只得假装读书人,且厮混度日。尚不知今夕何夕,来年何年……
“死老道,你用心吓我……”
“咳咳……妹子,既然仆人闭门不纳,莫再难堪人家……”
墨客吓了一跳,仓猝躲闪,情急之下,便是戒尺都给扔了出去。
那“砰、砰”的拍门声更显清楚,公然另有娇弱的嗓音在喊:“可有人在……”
风华谷,地处幽僻,合法隆冬时节,远近碧绿,风景如画。
祁散人坐在劈面,拿起勺子盛了两碗汤,不满道:“如此饭来张口,该当满足才是,莫觉得老道我就该服侍你,年纪悄悄的也不怕折寿……”
墨客没作多想,接过汤碗一饮而尽,随即拿着半只饼子回身便走。而人到门口,觉着嘴里的味道苦涩,禁不住抱怨道:“本公子没病没灾,才不奇怪你的汤药……”
无咎,便是墨客的姓氏名讳。
那是一条尺长的小蛇,通体带着炽烈的火焰,突如其来,煞是惊人!
到祁家村的两个多月以来,虽说度日艰巨,却也吃得下睡得着。起码有个避风躲雨的处所,且满足常乐吧!不过,每当饭后,都觉着通体发热,且……
许是发觉到了院内的亮光,院外的呼喊声又起:“美意人,开门来!容我姐妹安息半晌,自有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