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等两面三刀的小人还没有错误？”曹闻道有些不平气。我固然算他的下属，论军衔都比他高五级，可他跟我说话时一向是这类调子，我也不好说他。曹闻道实在甚为邃密，就是脾气暴躁，那是他的脾气吧。像他如许的脾气倒是能够信赖，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像钱文义那么阴沉。
曹闻道又搭上一支箭，嘴里骂骂咧咧隧道：“他妈的，再吃我一箭。”他弓开如满月，一箭射去“刷”一声，一些树叶被劈落，但这回想必没能射中人了。他正待再射，一支箭钻出树叶，向他当头射到。这一箭来得很快，我心中一急，一把抽出百辟刀，叫道：“把稳！”左手的枪往地上一撑，借力跃起，一刀砍向那支箭。“嚓”一声，那支箭被我砍成两半，也不知飞到那里去了。曹闻道的脸也有些发白，骂道：“混帐东西！”手中那支箭也搭上了弓，对准方才这一箭的来路射去，但这一箭射出后也没有甚么动静，想必又落空了。
我站起家，向前走去。天气已暗了，只要西边另有一片暮霭。紫红色的霞光垂垂褪去。曾多少时，当我还是个孩子时，我也见过如许的暮色。
听声音，并不如何错愕，只怕也没有大碍。我翻身跳上马背，到了步队中间，喝道：“有甚么事？”
曾望谷仰开端道：“我不认输。如果我也有两百人，那你们定然个个死无葬身之地。”
前锋营的兵士大多穿戴战甲，不穿战甲的只要二三十个。我喊过后，冲到曹闻道身边，恰好有个鬼军手中持着一根削尖的木棒向曹闻道脸上刺来。曹闻道的臂上也多了几道伤口，他穿戴战甲，那些木棒底子刺不出来，伤并无大碍，但是这一棒刺到脸上但是受不了的。我冲到他边上时，那木棒已经到了他面前，我将刀猛地由上而下一击，右手的刀顺着木棒划下“咔嚓”一声，那人的手指被我削落了两个，木棒也拿不住了，捧动手叫起痛来。我也顾不得再对于他，用肩头向曹闻道一撞，将曹闻道撞后了几步，叫道：“快出去！”
交代了丁孝几句，让他和钱文义临时统领余众，我提着枪，带着曹闻道他们向东边追了下去。
我看了看他们，阿谁少年固然跪在地上，仍在狼吞虎咽，阿谁少女倒是态度详和。一看到她，我心头不觉一动，她的眼神略微有些熟谙的感受，但又说不上来。她的边幅长得非常端方，一对大眼睛傲视有神，很有神采，带着点羞怯，因为身上的衣服却已经破得不成模样，肩头暴露一块乌黑的肌肤，边上很有些士卒在偷偷看着她。一看到她，我心头象是被重重一击，叹了口气，对那百夫长道：“拿三件衣服来，再拿点干粮来。”
这时那些不穿战甲的兵士冲了上来。他们虽不晓得我这号令的启事，但还是不折不扣地履行，有些穿战甲的把战甲脱了也冲出去。鬼军箭术短长，但如许以枪棒相斗，却远不及身经百战的前锋营兵士，而冲出去的兵士越来越多，他们底子挡不住了。前锋营的兵士都不顾存亡，动起手来毫不包涵，地上又多了十来具鬼军死尸，剩下的也大多带伤。
我道：“钱将军自有他的难处，也不要苛责他了。”说这话也并不是因为我漂亮，只是现在钱文义好歹也是一营的骁骑，我不能没出处地对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