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闲嘲笑:“等你进城了,你会哭着问我如何走的。”
他们要去的是间隔宁阳县两城之远的卧龙县,那是临江的县城之一,有着一处陈腐的渡口。
“哪条岔道有鲜汤馄饨味?对,就走那条岔道。”
可见这住户不是个会过日子的。
江世宁蹲下・身,扒开足迹处的积雪,摸出了一枚略微有些变形的铁片。
贰心道:如果真有人跟着,这地上的积雪踩起来会收回“嘎吱嘎吱”的声响,没事理听不到。也许真是想多了……
江世宁冷静翻了个白眼。
“……”薛闲血都要吐出来了,当即就想把他头朝下种进江里去!
他们来的适值,碰上了五更天,报早的钟声从城中响起,一波又一波,自里传向了外。第五波钟声的余音歇止后,城门被缓缓翻开了。
江世宁:“……”
一道冷冷酷淡的声音在薛闲脑袋顶响起:“有劳惦记,不累。”
江世宁:“……”这路盲哪来的脸?
一进城门,他就傻了眼。
“你这路盲,记路端赖吃食么?”他一脸生无可恋,半点儿平仄都没有地开口问道。
在薛闲的指引下,江世宁很快来到了坊内一处偏僻的门宅前。说是门宅,的确是汲引了它。从墙外看,这院子便小得活像个鸡笼,门是单扇,老旧班驳,因为潮湿的原因,门角乃至都长了霉点,也无人管顾。
几条街巷一蹿,江世宁活生生被他批示饿了。生为一只野鬼,真是鬼才晓得他多久没有饥饿感了。
江世宁原身毕竟是张纸皮,被泼得满头满脸都是水后,当即一个激灵,周身一软,有力地栽倒在地。他怀里的薛闲一样没能幸免,湿哒哒地摔了出去,吧唧一声黏在了湿漉漉的地上,怀里的金珠“咕噜噜”滚了出来,适值滚到了门边。
“又是一枚。”江世宁嘀咕着,从怀里摸出一枚近似的铁片。
江世宁揣动手,以此掩住前襟探头探脑的纸皮人,缩着脖子顶着风朝渡口东边的坊区走。
就见他拎着湿哒哒的薛闲,又捡起了被泼得变回原型的江世宁,将这二人夹在两指之间,而后毫不客气地一把推开了那扇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