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悯:“……”
没端着钵,不是来化缘的。
玄悯见他进门便收回了目光,垂动手站在石头张家门前。
“石头张的媳妇儿。”老板娘说完,又想起玄悯多数不是本地人,解释道:“石头张是我们县里驰名的石工,雕工了得,被很多京师里来的老爷请去过。他媳妇儿是个手巧的,喜好编些标致玩意,我从她那儿学来的。”
但这都上门了,总不能将人赶出去,何况玄悯又生了副好皮相。老板娘目光从他脸上划过,又缓了缓神采,将手里的绳结放在柜面上,起家号召道:“这位师父是要……购买裁缝?”
薛闲幽幽隧道:“你约莫是不想活了……”
薛闲面无神采地在黑暗中挺了会儿尸,一声不吭地给他每个指头都留了一个牙印,从拇指咬到小指,最后干脆就这么叼着不松口了。
谁知这孽障松了咬着他小指的牙口,动了动爪子,顺着他的手腕朝上爬了几步,大有要顺着他的手臂一起爬到领口的架式,边爬还边道:“听不见?那我对着你的耳朵眼说。”
薛闲:“……”
众所周知,国师是个和尚,还是个非常短长的和尚。传闻他手眼通天,能改时换局,最首要的是,他已经活了好久了,久到几近没人说得清他究竟多大年纪。他统共跟了五代天子,单是身为国师,就已经有一百来年了。
他也晓得在这铺子里不能过分猖獗,声音压得很低,瓮瓮的顺着衣袍间隙传进玄悯耳里。
早几十年,与国师相干的传言还未曾在坊间传播开的时候,举国各州府寺庙香火格外旺,连带着和尚在官方的报酬都好了很多。但自打那些流言传开了,和尚的形象就变得有些奥妙起来。
的确有理有据、有凭有依。
玄悯和薛闲从没见过这类纹样,乃至已经做好了难以查找的筹办,却没想竟然这么快就有了些端倪。
平常百姓每年顶多也就能见到国师一回,那便是每年冬至于泰山祭天的时候,浩浩大荡的阵仗会从京师去往泰山脚下,沿途城县的百姓能仓促看上两眼,还得收敛着看。
但是门内久久没有动静……
老板是个慢性子,揉了揉腰眼,便抬开端,用慢悠悠的腔调道:“小师父要何种款式的裁缝?僧衣小店没做过,但如果需求,也能够连夜裁制一件出来,只是得测量一下师父的衣袍尺寸。”
薛闲想到那沉在江下的石锁,心说那边也是石,这位也是石,总不至于那么巧吧?
好好地走在路上,总撩袖子是个甚么弊端?
混了一堆色彩,仿若刚从一只山鸡身上剥下来的,当真合适。
对着这祖宗,能说“不该”两个字么?说了他能翻天。
她昂首看到玄悯的神采,又弥补道:“不常见是不是?这纹样是我前些年学的,我在别处也没见过,但是真的灵。我儿带着这绳结,挡了几次灾了,只是绳结总坏。”
玄悯小指动了两下,见没甚么感化,也就干脆随他去了,仿佛被咬的不是他似的。
玄悯:“……”
薛闲想了想,又补上一句:“翻出来以后,最好找个空房把我放下来,连那衣服包裹一起。”
她用手肘捅了捅算账的老板,道:“别拨弄算盘珠子了,待会儿再算,先号召人。”
薛闲的爪子尖跟他的鳞片一样硬化了很多,勾爬在玄悯手上半点儿不疼,倒是有些痒。不动的时候还好,一动起来……总之,闹人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