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屠狗和公西小白对视一眼,迈步跟上。
他探手将长剑取在手中,手指在剑身上悄悄一弹,剑身随之一颤,收回一声清越的剑鸣。
刘屠狗被老管家瞥了一眼,先是有些莫名其妙,继而想起自家现在的背景恰是出身佛门的镇狱侯,加上克日法十二背佛北上,背后推手模糊指向天子与敖莽,心中便是一动。
但是此地倒是相反,这尊菩萨像竟是背对阁门,龙首向外,以狰狞之容驱逐来客。
刘二爷点头:“别人不敢,王爷天然是敢的。”
老管家微微一笑:“恰是。这座王府本就是梵刹改建,龙相堂便是供奉龙相菩萨的地点,王爷喜其清幽,用做了书房,名字倒是未改。”
闻听此言,老管家目光中便透出一股冷意,直起家淡淡隧道:“老朽之前那番话乃是自作主张,委实有些自不量力了,丢了王上的脸面,待会儿自去领受家法。两位且随老朽来。”
姬天养笑笑,看下落座的刘屠狗道:“殊不知神物易得,因果难担。当日真定王世子以此剑斩破真定王府八明王伏魔塔下一尊明王的莲花座,被塔下弹压的地气冲撞而死。在一些知恋人看来,这就是一柄被怨气胶葛的克主凶剑,用之不祥。佛门中人更视之为能够激发佛难的业力之剑、魔道之剑。”
公西小白嗤笑一声,嘲弄道:“刘都统威风赫赫、凶名远播,更别提还披着这身黑皮,天下大可去得,恐怕还真没几个不开眼的有胆量赶你出门。”
他忽空中色一变,瞪眼道:“当初你莫不是用心现身救我,好让我借机肇事?是了,你这般少年英才,天下罕见,岂会真的出身草泽,说不得自小便是诏狱的暗子。还请刘兄代我谢过镇狱侯爷,大师说不得今后另有合作的机遇。”
他被门外的阳光照在身上,冲淡了气质中的一抹阴鸷,与身后那尊站在较为阴暗的佛阁以内、凶暴中更显刚健的菩萨像两相映托,莫名地令人生出相得益彰之感。
刘屠狗奇道:“龙相堂?龙相菩萨的龙相?”
他指着刘屠狗笑道:“都说你黑鸦卫最喜用绣春刀,且与绣春卫普通,士卒多是死囚,还一样是北地边军封号卫出身,又有你刘屠狗这么个如当年的戚鼎普通放肆的主将,活脱脱就是一个新的绣春卫。汝南王封地靠近湘州,又住在这荣王寺里,见你巴巴地找上门来,即使内心讨厌顾忌得紧,却毫不会赶你走的,不然难道显得贰内心有鬼?”
见刘屠狗与公西小白毫不客气地入得门来,老管家仅是老眼微眯,便再无半分非常,再次躬身道:“两位大人请随老朽来,我家王上已在龙相堂等待。”
“哦?”
老管家见两个不速之客谈笑无忌,言语间对自家王上殊不恭敬,脸上就有些用心透暴露来的愁苦,欲言又止。
院落清幽,两排古树绝顶是一座不算大的佛阁,正堂门内立着一尊菩萨像,鲜明是周天之下信众极广的龙相菩萨。
他低头看了一眼那枚诏狱黑玉令牌,暗道:“不想这诏狱的身份如此唬人,便连亲王家的管家见了都要谨慎翼翼,恐怕给自家王爷招灾肇事。”
公西小白闻言只是轻笑一声,并不接话。
当下刘二爷笑道:“小白啊,你说本身是受邀前来,尚且被王府侍卫拒之门外,我倒是打着诏狱的灯号不请自来,岂不更加惹人生厌?待会儿见了殿下,你可要帮我美言几句,免得王爷一气之下将我赶出门去,我丢人不要紧,诏狱这块招牌可不能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