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然间,头顶隆隆几声,大块冰雪砸落,不偏不倚,正中东采英身躯。这山道又塌了一片,东采英尸身被裹在雪中,一齐坠落深谷。
众蝠卫不复多言,罗芳林见山石不稳,不敢多留,让蝠卫驾马车速速拜别。那蝠卫在马车前吊一明灯,一行人突破风雪,在黑夜中远行,那一盏灯光好像孤星,久久不灭。
那五大红衣蝠卫见他气势如虹,慨然赴死的神态,不由气为之夺,饶是对罗芳林断念塌地,忠心耿耿,顷刻也不敢脱手。
盘蜒心想:“你也是我的灾害,我的心魔,我的罪孽。”
罗芳林对东采英性子了如指掌,见他这般模样,悄悄一动,掌心已贴住东采英丹田,运她鸿源真气,将他体内功力源源不断吸入本身经脉。东采英偶然中想要顺从,但他神功全系心脉,士气一丧,功力不存。俄然间,他内力耗尽,七窍鲜血狂涌,心脏突然停下,罗芳林左手探他鼻息、心跳,知他已死。
罗芳林笑道:“你内心最清楚啦,非要我说出来么?当年你我远征巢国,我赶上了你那位雪中送炭,漂亮风骚的智囊,他比你可和顺体贴多了。咱俩在巢国的龙凤殿上春・宵一宿,未曾停歇,做尽你想不到的美事,随后便有了尤儿。”
那三位家将本就伤重,又被血云点中穴道,昏倒不醒,而东采英更是中了盘蜒的毒剂。那毒性等闲并不发作,唯有东采英内力弱竭时才见效,一举令他假死畴昔。他虽非真的断气,可毕竟心停歇止,身子毁伤极大,非得昏倒上十天十夜,方能解毒。
血云嗤笑起来,说道:“你想的挺美,但或许终将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其他人定然不成,唯有我是你的心血,你的佳构,你的依托。”
荼邪毕竟是当世豪侠,并非毛毛躁躁、不计结果的鲁莽少年。他沉吟半晌,长叹一声,说道:“惹不起,我莫非还躲不起么?”
盘蜒笑道:“我离玄鼓城之前,曾让将礼服食我给的丹药,还好他听话,这些光阴未曾断绝。不然真被皇后娘娘吸尽力量,连内丹中的真气也半点不存。”
荼邪吃了一惊,心想:“此乃狮心炼化口诀中最高深的法诀,我苦思多年,仅初窥门径,他是如何得知?”他大大咧咧的,稀里胡涂度日,多年不消,早就将这口诀忘得一干二净,此时经血云一提起,蓦地想了起来。
血云道:“现在他体内真气得罗芳林鸿源真气淬炼,更加精纯,潜能不竭激起,几年以后,武功定更胜往昔,这才是炼化挪移的精华地点,连荼邪都未能尽数参悟。但他现在恨透了你我,若找上门来,该如何打发?”
尤儿也道:“母后,你未曾奉告我爹爹是谁?但是河光萧叔叔,还是玉丽颜叔叔?”
罗芳林叹道:“别理他了,他死不了。他害我几乎被灾害所伤,我正要罚他,便让他在雪里埋上几天,总会追上我的。”
荼邪见到盘蜒,严厉的脸上暴露一丝笑容,正要号召,但又瞥见东采英等四人。那三大师将是随他女儿一道前去蛇伯的家臣,他如何不认得?而他眼力灵敏,一望便知四人皆要穴受制,性命垂死。
荼邪看了血云一眼,冷冷道:“此人是你兄弟么?”指了指他外孙等人,又道:“这又是如何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