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摄!”
说罢,安众侯站起家来,向着刘良长揖一礼:“既然如此,我便就此告别。但不管次伯兄如何筹算,一月后,我都将在安众起兵,攻打宛城。若能胜利,只盼到当时……次伯兄能念在同为宗室一脉的份上,于舂陵照应。”
安众侯神采乌青,死死盯着刘良,自口中吐出了两个字来。
“次伯兄,自客岁年底,先帝驾崩以后,王莽扶孺子婴为继,却只给了一个皇太子的名号,本身倒是僭号假帝。此等狼子野心,天下凡是双眼不瞎之人,皆能看得出来。更不必说,你可知……他现在已昭告天下,改元为何?”
但刘縯却没有在宛城扎下根来,而是大半时候都还住在舂陵,叔父的家里。倒不是为别的,而是因为弟弟还在这里。
不过……戋戋七八小我,刘縯又如何能够放在内心?以刚才所见的技艺,便是人数再多上一倍,也涓滴不敷为虑。
他独一还在踌躇的,便是在这里杀人,会不会给叔父惹上费事……
“无妨……无妨……”刘良赶紧摇了点头,脸上挂着歉意:“这是我兄长的孩子,名叫刘縯,字伯升。我本来也没想到伯升这孩子彻夜会返来,忘了跟你交代。反倒是伤了侯爷两个部属,该是我不美意义才对。”
“伯升,快停止!他们不是……”直到此时,刘良才反应了过来,仓猝站起家,颤抖动手指,指着刘縯。
“居摄……居摄……”刘良悄悄念叨着这两个字,面上忍不住泛出苦涩与惊骇之意来:“看起来,他是真的下定了决计,要篡位了。”
纵使刘良此前一向面色平平,但闻声安众侯说出的新年号,还是忍不住满身微微一震。
刘縯看着那中年男人的模样,眉头微皱,心中思忖了半晌,缓缓松开了手,但那柄匕首却还是握在本技艺中。
说到此处,安众侯看了看刘縯方才走入的那间配房,凝神思考了一下,迈步走去。
全宛城的偏门都晓得,有个叫刘縯的小子,不但技艺好,并且动手狠。
刘縯冷冷丢下一句话,关上了身后的门。
“不必介怀。”那侯爷笑着摇了点头:“那年青人的技艺,确切超卓。这不是你的错。归正也并非甚么歹人,此事便不消再提了。”
安抚了部属两句,侯爷又转过甚向刘良诚心道:“次伯兄,我的发起,你便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少待!”
刘良苦笑了一下:“王莽权倾天下,安众侯能于此时决意起兵与抗,实乃我宗室之幸。我刘良天然是敬佩不已。但舂陵一支,却实在人丁淡薄,恐怕是帮不上甚么忙了。何况,我现在只是一介布衣罢了,人微言轻,何德何能,值得安众侯夤夜来访?”
直到此时,被刘縯一脚踹飞的那男人,才缓缓自地上爬起,捂着小腹跪在了被称为侯爷的中年男人面前:“部属庇护不力,向侯爷请罪。”
但仅仅三个月,刘縯这个名字,便在宛城打出了一片名号。
舂陵乡位于南阳郡,间隔南阳的治所宛城并不太远。即便在全部荆州,宛城都是一等一的大城,繁华之地了。城内数十万人丁,天然鱼龙稠浊,三教九流无所不有。
“没兴趣。”
身后传来那中年男人的声音:“既然有缘会晤,何妨一叙?”
“次伯兄何必过谦?”安众侯摇了点头,浅笑道:“舂陵一带,自高祖建国以来便是我宗室大支。何况次伯兄于平帝年间便被举为孝廉,又曾任萧县县令,莫说舂陵乡,便是全部南阳郡的宗室当中,都可称得上是一言九鼎。人微言轻一词,实在过分自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