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寅求见龙体抱恙的柳陛下。
不怪小王爷这等见色眼开之徒迷花眼,这柳陛下实在是绝色,并且柳陛下这运数实在是一绝,运气好到他这份儿上的人,实在是未几了。
薛寅一步一步,走到柳从之床前,坐下。
他这个模样,全无常日的神情活现,连那份几近万年稳定的笑容也不复见,但是如许的柳从之,如此脆弱的柳从之,却让他莫名地想要靠近……
这算命的留在京华,仿佛已成袁承海亲信,他初返京,很多事都不清楚,昨夜本想约此人出来见一面,不想算命的摇摇折扇,看了他留下的暗号权当没看到普通,他一转头此人仿佛又在鬼鬼祟祟地向游九阿谁小狐狸套话,也不知是发明了甚么。
“然后?”柳从之问。
柳从之“哦”了一声,“你还没说此药可有解?”
依在床头闭目养神的柳从之展开眼,低声笑问:“可有所得?”
莫逆落拓地向他挥了挥折扇,算是打过号召:“见过王爷。”
他这么一笑,薛寅头昏目炫的同时,可算是找回了一丝神智,刚唤了一声陛下,想找柳陛下谈谈端庄事,就见柳陛下低声道:“我精力不太好,你能陪陪我么?”
不知柳从之是如何叮咛的,薛寅身份虽特别,但一起畅行无阻,很快就获准进入柳从之的寝宫。
莫逆遗憾地摇一点头,“狼虎之药总有后患,一旦这药药性褪去,先前被压抑的毒性凶恶反攻,服药之人恐怕命不久矣。故而此药救人一时,却害人一世,救得了回天乏术之人,也害得了本无性命之虞之倍……”
他闭着眼时面色惨白如瓷,仿佛玉铸的人,薛寅看在眼中,几近有那么一丝见之生怜的意味,心中也隐现忧愁,但是现在柳从之展开眼,薛寅闲逛着的一颗心却立即安稳了下来,不管环境如何,柳从之始终是柳从之。
莫逆漫不经心肠扫一眼药瓶,“陛下所料不错,不过此药是拯救之药,也是要命之药。”
柳从之弯眉一笑。
太医?抱愧,太医无能,治不了这要命的弊端。
“当然。”柳从之笑道,“多谢先生解惑,有劳了。”
小薛王爷并非把心中所想写在脸上的人,粉饰工夫也颇不错,心中这点莫名的起伏实不敷为外人道,奈安在一旁的神棍眼利得很,又知他甚深,见这一幕,似笑非笑地扬起嘴角,又看向床榻上,悠悠一叹。
白夜?倒是可行,不过一身枷锁的毒修罗昨夜没事爬树上吹风,导致本日咳嗽不止,带到陛上面前未免冲撞了龙体,何况此人乍听柳从之病情有变,毫不骇怪不说,态度非常冷酷,无动于衷,对旁人的喝问叱骂一概置之不睬,只睁着眼睛发楞。
柳从之有些倦怠地闭一闭眼。
脑中闪过此念的同时,薛寅悚然一惊,神采里带了两分辩不清道不明的庞大,而后移开了目光。
薛寅冷静地低头看着本身掌中,柳陛下金贵的爪子,再看床上闭目小觑,唇角含笑的柳陛下,一时不知做甚么好,只得一动不动地沉默。
薛寅对这桩事的内幕清楚得不能再清楚,当下转头看躺在床上的柳从之,这一入眼,倒是怔了。
但一只手止住了他的行动。
当然,如果姓柳的真的熬不过这个坎儿放手人寰……薛寅一念至此,面前莫名闪现出了柳天子一张安闲含笑的俊脸,一时略微失神,眉头皱了皱,微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