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不做负苦衷,半夜不怕鬼叫门。既然明珠冤枉,明儿就请方丈来做法,听听她的冤情。至于绿婵,”老夫人看一眼颤颤颤栗伸直一团在地的绿婵,打发道,“就关去后园柴房吧。”
流熏眼睛里带了一丝冷冷的讽刺,如梦初醒般惊道,“是呀,一个疯子的言语本不敷信的。不过,旎姐姐,那日你看医案还在说,此人在惊疯后,常常透露的才是真言呀。”
一句话吓得绿婵倒缩了几步,惶恐的目光望向封氏,又俄然望向流熏。
流熏笑盈盈的来给世人见礼,偷眼打量父亲的神采,见父亲气态暖和,心境颇佳。
流熏别了方春旎,在方春旎不安而等候的眸光中向爹爹的书房而去。
“有鬼,鬼呀!”
方春旎固执那纸白纸泪水纵横,她侧头望着窗外洁白的月色喟叹,“但愿俊表兄明日马道功成,一慰平生青云之志。”
“是只夜枭吧?”
“快来人!”
方春旎说,“晴mm梦游,那是鬼怪附身。现在看绿婵的景象,这鬼怪没有附身,反是在天井里盘桓寻仇呢。就是打死了绿婵,明珠的魂儿还在府里深夜浪荡不散,不知下一个是谁?”
话音才落,俄然天井四脚的照角灯俄然噗的一下齐齐的灭了,惊得世人尖声惊叫了四下奔驰撞去一处,乱作一团。
封氏说:“就不打搅母亲安息了,天气不早了。”说着就催促谢祖恒起家。
封氏惊骇之余,不由周身一颤,然后故作平静的一笑道,“人证物证确实,这绿婵是你房里的丫头,如何和四房的珠姨娘有所干系呢?再说,我想调派她,也不得呀。”
世人这才略略安静。
流熏这才倍加失落,珏表兄本日但是甚么都未曾捎给她,也不知他马过了热河营,现在人到了何方了?
叫唤声撞碰声乱作一团。
“我的?”春旎惊道,从白芍手中接过一个小竹筒,内里取出一封封好的手札。上面清楚写着她的名字。她翻开手札,不觉心头一阵惊跳,是俊表兄的手札。
世人惊得瞠目结舌,流熏望一眼老夫人,老夫人骂着,“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传大夫人来见我!”
这些日子爹爹在军机处当值守,不常回府,算来今儿爹爹定然该回府给祖母存候的。
流熏一把抢过,但那纸上更无一字,是一张乌黑的雪浪笺,方春旎已是珠泪盈眶。这是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笔端千字,不及那一份情。哥哥常日看似书痴气呆讷,却有如此的心细处。
流熏来到祖母房中,公然父亲和继母封氏已端坐在祖母的房内。
丹姝遵循她的叮咛,派上了世子景珏留下的四名暗中庇护她的保护去护送绿婵分开都城,制止封氏的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