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熏痴痴的望着他,透出些傻笑点头。她想说,实在当年她被春旎姐姐从梦里摇醒问,“熏儿,你可有胆量去救珏哥哥的命?”,神采惨白的春旎姐姐凑在她耳边说了这番话,拉着她冲向灯火透明的天井。她自幼在谢府有恃无恐,无所不敢,又是极顶的聪明,一番话只一遍就记着了。因是要救珏哥哥,她不顾统统的冲上去将这套话在大庭广众下说出口,救了珏哥哥出了虎口。
流熏打个寒噤,冰冷的潭水,她在水里挣扎,痛不欲生,慌乱中她抱住了一人的脖颈,被救出水面。是珏表兄,她记得,睁眼看到珏哥哥为她控水,她抱住他打哭失声。兄妹二人都冻成了冰人。本来是桂氏母子关键她,只为了抨击和嫁祸?
流熏才要作色的辩驳,“你才是秤砣!”但又转念记起本身现在的身份,就天真的一笑说,“是个胖mm吗?”
哽咽的声音低低传出,“人无伤虎意,虎有吃民气。这些年,疆场交战,景珏更加的明白,当断不竭反受其乱。既然是身边的祸害,就一个都留不得!”旋即,他嘲笑起家,打量流熏说,“我恋慕你,如有一日,我也能如此随心所欲,不必受任何束缚,肆意西东,那才是人生快事!”
景珏欣然的望着雨境,双眸里也蒙了一层雨雾。
流熏听得惊奇,尽力回想,此事同她有干系?景珏表兄十一岁时,她还该是个六岁高低的小丫头,恍忽记事,又不逼真。
仿佛当时是她去姑母家玩耍,同业的另有哥哥谢子骏和晚晴mm、春旎姐姐。她是被春旎姐姐从梦里摇醒的……
“是熏妹你,那么小,冲上前抱住了血肉恍惚的我,诘责父王说,‘祖父说,御赐之物都是再高贵不过的,就是草一木都要高高供奉在祠堂,不得有损的。珏哥哥在谢府里读书是明白这个事理的。再说,御赐的古玩,既然这么贵重,如何能让孩子随便拿了去卖?就是拿去卖,古玩店的掌柜就是傻子吗?他们眼拙还是吃了大志豹子胆敢收宫里御赐的古玩呀?可见是这些主子贼喊捉贼,看珏哥哥性子好,又是小世子,出错王爷会谅解的,才用心推赖给珏哥哥的。”景珏想起这段旧事,呵呵的笑了,边笑边点头,“过后母妃都自叹不如,说府里这些人,都不如一个孩子明理,碰到事儿都慌了。若没有熏妹你,怕是我早就命丧鬼域了。”
“岂止胖,还凶,我救醒她,她去狠狠的咬破我的胳膊,哭骂着捶打我,怪我为甚么这么晚才来救她?”景珏无法的笑,眸光里尽是宠溺,他感喟一声,“很多年后,我才懂了此中的玄机。父王并不喜好母妃,娶母妃是皇上的圣旨,他无能为力。桂氏姨娘是他所爱,本来母凭子贵,桂氏却因我娘抢了她的王妃宝座而耿耿于怀。她恨我母子,更恨我。”景珏低头,手撑额头沉默不语。
流熏嘻嘻的笑着,歪个头,天真敬爱的模样。景珏打量她,绝望之余倒是透出些笑意,他悄悄拉住她的手,她并没有回绝。二人并肩在亭子内雕栏旁坐下,望着亭子外飘飞的雨。
景珏说:“过后,外祖母顾恤,就对峙不肯让我再回赵王府,同母妃回到谢府居住。桂氏姨娘贼心不死,那日过府来给舅母贺寿,让景珣设想骗你去了寒潭边,将你推入寒潭,想嫁祸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