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
“……”绵月忧心忡忡,“女人,那经文我们数得清清楚楚的,今儿这一出儿谁晓得是怎的回事?”
定了定魂儿,绵月小声问,“女人,又是三爷?”
闵夫人点点头,眼曝红丝,部下念珠飞转,口中碎碎地只念阿弥陀佛。
“莫一口一个二奶奶、二奶奶的,她是哪门子的二奶奶?旁人倒罢了,你也供着她!”
“这还不都得您老操心。”
老婆子口沫横飞,莞初略今后靠了靠,重低头,接过绵月递过来的抹布谨慎地把那油点子擦洁净,又拿起银筷子。
一而再,再而三,捡珠子的手未曾停下来,乌黑的手腕子抬着,交来回回,袖口上那只小胡蝶飞得欢乐,看得人目炫狼籍……
午后静,虽是阴天,吃饱喝足的仆妇丫头们听着主子熟睡一个个也都跟着眼皮子打斗。绵月站在一旁,眉头紧蹙,这一屋子昏昏沉沉都理所当然,只要自家女人饿得复苏,眼明手快,人像织机上的梭子,一刻也不断,谨慎着不让油滴洒,小珠子捡完了重倒归去,一小我忙得紧。
彦妈妈悄悄摆摆手,梧桐会心未再吭声,只内心头悄悄叹道,这日子长了如何是好?太太本是个礼佛之人,老爷走后更加寡淡,万事都不操心。底下人虽说不如东院的势气,可主子手宽,日子自是落拓安闲。可自从这位二奶奶进了门,无一日不起火,凡事不顺!本来梧桐也当是给新媳妇立端方,三把火总要烧一烧,可冷眼瞧了这些日子,端方立得严连时候都不计,熬得一院子人叫苦不迭。却这位二奶奶,早迟早晚忙活得紧,随和和一张带笑的脸,整日被香火熏着抄经,莫说抱怨,端倪清凌凌的连一丝不快都不见,细心得连彦妈妈这等老刁婆子都瞧不出漏儿来。
做戏也罢,粉饰也好,能如此不留马脚,不着陈迹也算高超了。
“哦,不是。快到腊八儿了吧?”二娘做的腊八粥最是人间甘旨……
主仆二人走在园子里,细细的雨丝似有若无,脚下忘了时候,尽管渐渐悠悠。
“不过,太太,来日方长,您老这么每日跟她耗着,多少辛苦,心又软看不得。”彦妈妈边说边拍了拍胸脯,“今后您尽管交给老身,她还敢在谨仁堂耍赖不成?管保这二奶奶能安循分分地,一日里头再无闲时候。”
这便是铁打的,也要磨细了……
“太太,”
莞初抬开端,眼睛溜溜圆好是迷惑,彦妈妈道:“奶奶你这性儿还是急!瞧这油,滴滴答答的满盘子都是,这点子活计手都不稳,换了纸笔,又能如何样了呢?”
……
甜甜的红米粥入口,嘴角那两个小涡立时就被撑得圆圆饱满,融融地滑入肠胃,浑身适合。莞初吃着粥,眼睛盯着那碟荷叶儿包子,绿莹莹的甚是馋人,倒不知是甚么馅,如果枣泥儿的当是最好了。悄悄瞥一眼婆婆,只见闵夫人吃得极细心,慢条斯理,小勺在粥里悄悄拨弄,半天赋抿一口。莞初这才觉出本身猖獗,剩了一个碗底的粥一时不敢吃完,谨慎地就近夹了一片醋藕,瞅瞅那碟包子,眼巴巴的也只得罢了。
“嗯。”
闵夫人一觉醒来已是后半晌,一睁眼,面前的气象一模一样,未曾挪动分毫,让人不觉惊奇这但是只一睁眼一闭眼的工夫?梧桐扶了着主子坐起家,上了热茶,闵夫人抿了几口,长长出了口气,方醒了精力,定放心,木鱼声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