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我两个靠近,我不心疼她,还当真希冀那韩公子么。”
将谱子塞还给他,千落低头弄琴,不再搭话。齐天睿正没意义见帘子挑起丫头小喜托着药盅走了出去,这便起家还是回贵妃榻坐了。小喜坐到床边服侍千落吃药,手边的茶香混进了药味,齐天睿抿了一口,温吞吞的。
齐天睿笑笑不置可否,“本来也是舒心解闷儿的,何必本身瞎揣摩解出这么多意义来。人生活着不过是那么些日子,该多寻些乐子才是。喜好琴就弹弹,曲子也多了,非寻那不痛快的做甚么?不如找些个赏心动听的解解沉闷。”
齐天睿扶着她又坐了,“也好,劝劝柳眉先不急,那老恩客待她不薄,现在尚未交代,韩荣德这厢又不了然,怎的倒要破釜沉舟了。不如先守着。”
“这但是小瞧人了。”千落瞥了他一眼,“听柳眉说韩公子在外头也有买卖谋生,前些时不知是甚么,倒手就是一大笔银子,现在脱手甚是豪阔。”
“难怪。”
“瞧瞧,可不就这一个好了。”千落捧着琴谱掩嘴儿笑。
“咳……人生难料,凡人哪能不见烦恼。”千落扒开他的手,“我猜那杜仲子必是个十指不沾泥的闲散大族翁,衣食无忧。偶尔出游,山林冷巷,既瞧得见人间百态、俗世噜苏,又脱得出此中烦恼。也说不准就是为乐而乐,强说乐。”
想起叶从夕托给他那一大摞子信,齐天睿撇撇嘴,“不归去不可,我不急,有人急。”
“离世独乐?”齐天睿笑着摇点头,“依我看,这溪水、山林并这小村、晚烟,有一曲还谱了上元灯会,都能听获得那小贩的声儿,栩栩如生,实足的人间炊火。”
顺手将袄给她披好,齐天睿道,“我总不在,现在还得常回府里去,外宅总空着,一小我住有甚么意义?不如在这儿另有柳眉陪你说说话。”
“怎的?柳眉真要跟了他去?”
这一句真是令媛难买,虽说称不得如何嘉奖,但端倪间那可贵的笑意让齐天睿甚是心喜,遂翻开话匣将几年前如何看重西北之地又是如何艰巨运营与遭受一一说给叔父听,不敢添枝加叶,只捡关键。齐允年听得非常细心,眉头虽蹙面上却并无波澜,显是早已有所体味,于齐天睿目下的谨慎与南商西引之计议也觉得然,只是嘱他要多看、多学,初出茅庐不成与山西老字号歹意挑衅,百年晋商根深蒂固,行规森严、行事朴重,不成为了一己私利与之相残,恐恶人得利、百姓遭殃。齐天睿闻言从速点头称是,谨遵叔父教诲。
“我看啊,琴音扑捉的怕是你心境不宁。”
齐天睿闻言搁了琴谱,甚是莫名,“我如何晓得?我与他又无甚端庄友情。”
“妙就妙在此处!噜苏事竟是生出各式百般的小意义来,平常日子都妙趣横生。比起那些个强作狷介、强说愁的,高超多少。人生活着,妙就妙在这个俗上,不见了这妙处,难道都成了和尚?”
西北风沙,行走险恶,齐天睿却毫不踌躇点了头,“好,你若输了呢?”
“……此话怎讲?”
齐天睿摆摆手,“凡传世之作,多是愤世悲苦才出奇作,听多了心烦。更现在多如牛毛,伤春悲秋、无病□□,像是不悲、不苦就不成气候,可不矫情?用来扫兴的又过于噜苏、过于腻,乐得轻浮,未曾喝酒就要醉了。真真可贵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