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他在外头有相好的女人,初闻之时,兰洙并不惊奇,他离家立府早有光阴,没在外宅纳娶已然不易。本来不甚在乎,自从莞初进门,迟早昂首不见低头见,这清灵的女孩儿甚是灵巧可儿、招民气疼,就这么被扔在家中,不闻不问,兰洙想那外头的女人能拢获天睿的心必不是个俗物,许是仙颜又有才情,却仍然生不出涓滴怜悯之意,只心疼这府中新嫁便似守了活寡的小弟妹。现在看着天睿那副戏谑的模样,兰洙蹙了蹙眉,因道,“天睿,今儿是上元节,是我拉了莞初来跟姐妹们玩儿,你若怪怪嫂嫂便是。”
齐天睿没有低头,只要下巴悄悄磕了磕怀中的小脑袋,“醒了丫头?来,快起来看看。”
“行,你们几个赢了她多少,连带欠的帐,我们一把算清。”
秀筠噗嗤笑了,“我是不玩儿了。”
世人簇拥着下楼去,待出了画楼,天悦道,“二哥,行不可?这往西院去可还好一截子路呢。”
“娘……”
“孩子……”
“行,一并算。”
“无妨。”
“秀婧秀雅!”天悦立即指着炕上两个只穿了薄袄绸裤的小丫头,“这两个不会玩牌,只丢骰子,大喊小叫的,疯丫头。”
恰是到这关头,那怀中人又温馨成了一只睡眼昏黄的猫儿。齐天睿恨道,这也不知是做甚么梦呢,又是相公又是孩子,岂知现在正在旁人怀里?低头,狠狠用下巴磕了她一下,那人儿竟是不觉痛,更抬开端,烫烫的小脸贴了他,那般依偎……
“嗤!”秀雅不屑,一把抓过骰盅好好地晃了晃,确认每一个骰子都翻了个儿,这才又递归去,“来吧。”
“嫂嫂,你不来?”齐天睿看向一旁的兰洙,“赢归去给孩子玩儿。”
“姐姐来啊,二哥哥有钱呢。”秀雅急着号召道。
还是辨不清他们在做甚么,莞初昏昏沉沉的,只觉将才那暖暖的窝儿里舒畅,一伸直,还是窝了归去。齐天睿拍了两下不见动静,便随她去。
“相公……”
一起走,那玉轮竟似垂垂远去,水廊桥上挂满了灯笼,好似那一夜,牵着红绸往洞房去。只不过,当时的人在身后,现在在怀中;想起那一夜,阴冷的天冷水给她洗脸,内心莫名那股邪火竟是不知从何而起,水淋淋的,她从他部下脱出来,那一眼,至今清楚……
“尽浑说。”兰洙嗔了一句,“那你……”
“走吧。”
秀婧秀雅欢畅得口中直嚷嚷谢二哥,兰洙又看着莞初道,“天睿,不早了,她这么一会儿睡得再着了凉。”
伏在案上的人,朦朦着双眼并未甜睡,倒是浑身发软直不起家,听到人唤她,吃力地扭过甚,眯着眼好半天赋辨认出近近的这张脸,心一颤,更想起家,倒是动也动不了,只怯怯道,“相公……”
不知但是终究说出了内心所想,那泣声垂垂缓下来,伸直在他怀中又睡去。
“来,起来。”齐天睿伸手揽着她的肩想把她拢起来,岂料此人一倾斜全部靠进怀中,齐天睿干脆裹着她抱了盘起腿来,那人儿便似一只软趴趴的小猫儿卧在了膝头。一只手拢着怀中人,一只手够过桌上的骰盅,翻开瞧了瞧,低头,在她耳边暖声呵了道,“奉告相公,输了多少?”
天悦瞧着这度量的形状方知言语不当,难堪地笑了笑,“那你把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