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么负气?”
……
“哦?”叶从夕惊奇。
“话虽如此,于谱子我不强求与他一样,只是这小赌么,我倒想赢。”千落说着面上染了红晕,眼中难掩羞怯,“我若赢了,他肯带我往西北去。”
“嗯,此话倒真。”千落如有所思地点点头,“若寻着了真人,真如他所想,必会成为至好老友;”齐天睿是个脾气炽烈之人,千落想得出他的欣喜若狂,“只是……如果山间一老翁,怕是他曾经于乐曲之解都碰了壁,一时烦躁,又没了排解,便得不偿失。”
这一句他说得好是寂然,想起齐天睿那势在必得、霸道是非的模样,千落笑了,“他就是那么本性子。只是,本日来,不是他,是我。”
“天睿呢?”叶从夕忽地来了兴趣,“他也如此觉得?”
叶从夕微浅笑笑,可你痴迷的是天睿,这便……千万不成。
两日前接到帖子,叶从夕颇感不测,虽说自从千落被天睿安设在落仪苑中,每逢老友相聚,总会有她琴音扫兴,叶从夕亦非常享用这可贵的耳福,赞美有加,一来二去也算熟稔,可两人却从未暗里说过话。不但是因着天睿,叶从夕读琴更解其音,千落的心苦与那解不开的难过落在琴弦上非常动听,可落在她周身便是清冷当中脱不开的心伤与阴霾。叶从夕,不肯靠近。
两人相请让进了房中,圆圆的茶案旁对坐,一旁的小铜炉上熬煮着山泉水,案上的竹简盛着酸甜暗香的野菊茶,千落亲身执壶浇洗紫砂杯,洗茶冲汤,双手奉上。叶从夕恭敬地接了,悄悄抿了一口,点点头,“公然香醇。”
“你……这是从哪儿得的?”
“我倒不会如此痴迷。”
“各有所好。我不善琴,可贵听曲,也是天睿所荐,算是合口味。”
千落放下茶匙,封上壶盖,莞尔道,“叶公子可贵长居金陵,必是雅客迎门。本日请到这山间僻处,多有不敬,还望公子包涵。”
“你这么觉着?”叶从夕端起茶盅抿了一口茶香。
“叶公子,你说我也不必再去寻?”
叶从夕微微一蹙眉,“如果你输了呢?”
千落站在雅间门口,福身道礼,一身应着春光的桃花裙穿在她身上竟是显得如此素净,唇边带笑,双瞳剪水,可贵那眸中有了些亮光,看着也是欣喜。叶从夕浅笑着拱手行礼,“千落女人。”
一语道出了叶从夕的担忧,“恰是此话。何必扰他的雅兴,如梦如痴,方觉那意境合心。”
其间只两座茶铺,一座临路,一座向林。向林这座是三间门面的一个小木楼,因环在林中,非常清幽高雅。茶钱也天然比另一处高,这一高并非一文两文,一壶茶最贱也要一两银子,常为大族太太蜜斯们所顾。现在楼上雅间开着窗,隔着窗边高几,千落远远地眺向从城里出来的巷子,不一会儿见一名青丝白玉、款款清俊的公子驱马而来,她眼中微微含笑,转头对小喜道,“快去迎叶公子来。”
“从今今后,我只弹杜仲子的曲子。”
千落说着从长袖当中取出两寸见方、折得工工致整的纸张,悄悄展开来,递给叶从夕,“敢问叶公子,可认得?”
告别千落,叶从夕仓促回府,将统统的手札翻开,谨慎将清算出的琴谱重新归入。从今今后,一张也不成再出这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