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蹲下,与它们平视,“它们极有灵性,天然会靠近它们喜好的。”
青羽恍然,转头见那两只鹿竟是慢悠悠走到近前,盘桓在他们身侧不肯拜别。她大奇:“糯米糖糕从不与我这般靠近,本日是如何了?”却又感觉非常雀跃,谨慎翼翼伸手欲抚上糯米的背脊。糯米很轻巧地躲开,绕到长亭身后站定。
“哦?小师叔不是最讨厌端方的?那弟子失礼了......”青羽作势要起家施礼,被无城一把按归去,“你二师叔又唤你去了?”
“小羽毛,这几天又捣鼓甚么?我的酒呢?”无城在她身边坐下,看到面前的火盆,再看看愁眉苦脸的她,神情倒是端肃了些。
长亭凝睇好久,把手中鹤氅递给她,“山间风大,细心着凉。”她披上鹤氅,微微的暖意,想是他搭在手臂久了,脸不由红起来。
“本来竟有这很多仪规……”青羽咋舌,恍忽不再言语,仿佛堕入窘境当中。
她眉头垂垂伸展,恭敬地又是一礼。
她低头看向腕间,一串红色的珠子不松不紧地绕着,看不出甚么质地,冰冷剔透。
一念见她忽而怔忪,缓缓道:“修行就是要在微细之处,微细之处能够做到,心念就能入微。用三千威仪八万细行来收心摄心,进而心无旁骛,念心清净,最后明心见性。”
两只白鹿流连好久方回身拜别,青羽俄然想起甚么,“为何你挥手招它们,它们就过来了?你识兽语?”
长亭一怔,“糯米糖糕?”
寺庙格式高雅清幽,禅房花木无不恰到好处,四周白麓山势连缀环抱。禅钟声声,梵音骤起余音不断,顿觉尘累打扫心灵澄净。过天王殿,正殿,四堂,一起拈香礼佛,过一段飞廊,直到禅院后院。
而后每日里,天仍墨汁普通暗沉她便要起家,迷含混糊跟着开静的和尚,穿过喧闹的寺院击打照板,垂垂有各处的钟声鼓声次第而起。天光微露,僧众皆着青黑木兰色僧袍,鱼贯而出,鞋履纤细的沙沙声,如指尖抚过经卷。大殿上烛火融融,楞严咒在静冷的堂上生起,此时晨光初现,青石的空中映出窗外菩提淡淡的身影。
他浅笑,朝远处招了招手,“两字皆从鹿,麒麟,仁兽也,麟信而应礼。”
如是早课晚课抄经禅坐,早晨在云水案安息。一念经常授些坐禅行禅的要诀,也会与她说说经文谈谈典故。旬日的禅修抄经转眼就过了,青羽倒有些舍不得分开。坐在禅堂廊前,目睹彼苍寂静山抹微云,耳边梵音袅袅,檀香浸润过的氛围,令民气平而纯粹。回想起一念禅师所说的坐禅观想,她干脆盘起腿,冥思静坐。
“它俩非常通人道,每次来这里都会看到它们。灵兽是必定的,仁兽如何说?”她转头瞧他。
正愣神,一名和尚走到近前,双手合什,“长亭山主已在门外等待。”青羽这才缓过神来,起家回礼,快步出了庙门。
“扫地可没你设想的轻易,也是一项修行。既然主事让你抄经,还是先做好面前之事。”一念温言道,“除了抄经,倒是能够跟着众师兄开静止静。“
案上纂香无声,白檀的味道浸润在四周,本来内心头有些闷闷的感受,未几时就消逝了。又立了一会儿,才闻声阁房门开,墨弦从里屋出来,手里持了个匣子。他把匣子放在书案上,从内里取了件甚么,回身到了她面前。